煥娘的小姐妹們,都是她自己招待的。
其實也就是賈家三姐妹,黛玉和小翠,還有史家的大姑娘史湘雲。
如今黛玉和小翠都不在,其他幾人雖然也熟悉,但煥娘和她們的感情,遠沒有和黛玉的深,都用心招待便也是了。
江家在京城的院子不大,自然沒有小花園。
但他們有個專門養珍珠的莊子,江停雲從皇甫夫人的鋪子裡運了許多玻璃來,專門在莊子裡建了一個玻璃花房。
今日宴會上的花草,都是前天晚上,專門從莊子裡搬過來的。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壽宴過完之後,再把這些花給搬回去。
畢竟如今正值六月,是百花爛漫的季節,根本就不缺花草。
但他卻忘了,他的玻璃花房不但時氣極好,裡麵的土壤也是經過黛玉特殊調配的。
至於這些花草,則是煥娘精心培育的。
為了養好這些花,煥娘可是請教群裡的了許多姐妹。
狐仙鬆娘最擅長種植花草,還有嬌娜也愛自己種植藥材,對植物了解頗深。
有這兩個大手在一旁做專業指導,煥娘將這些花草養得姿態各異,且頗有風骨。
許多來參加壽宴的官員和夫人們都一眼看中,紛紛打探他們的花是從哪裡買的。
煥娘靈機一動,決定再開一間鋪子,專門賣花。
至於宴會上這些花草,她準備送給與會的夫人們,算是結一個善緣,也是給即將開張的鋪子打廣告。
這幾年埋頭研究科技的江停雲不由感歎:“自從煥娘掌家之後,家裡的進項可是越發多了。”
如果不是他們家不準備在京城常駐,早就換個大宅子了。
煥娘得意一笑,覺得自己的乾勁兒更足了。
此時她便領著一群小姐妹,就在她的屋子裡,一起賞花喝茶吃點心。
其中保齡候府的大姑娘史湘雲最是活潑,一會兒去碰碰開得極豔的花草,一會兒又去摸摸擺在架子上的玻璃船,隻覺得每樣東西都新奇的不得了。
過了許久,她終於看夠了,這才歡快的走回來,一屁股坐在煥娘身邊,感歎道:“煥娘姐姐,江表哥對你可真好。
那個玻璃船得上千兩銀子吧?還有那幅玻璃牡丹圖,看著不像是尋常手藝,也不知道表哥費了多大功夫,才替你淘換來的。”
一旁的探春也道:“我在璉二嫂子屋子裡,見過一架玻璃屏風,遠沒這個通透。
就這,璉二嫂子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前兒東府珍大哥哥過壽,想要借過去擺兩天,蓉兒和薔兒為了這個,在璉二嫂子身邊奉承著,說了一車子的好話。”
聽著眾人說起雲哥對自己的好,煥娘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下去。
但她也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連忙道:“這可不是我的,是雲哥淘換來孝敬母親的。
隻不過今日裡姐妹們都要來,我在母親麵前撒嬌耍賴,好半天才磨了來,暫時掛一掛。”
眾人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又覺得理應如此。
其實她們哪裡知道,玻璃製品對他們來說是千金難求,但對江家來說卻不是什麼稀罕物。
煥娘又道:“那個玻璃船是雲哥花錢買的,至於那副玻璃牡丹圖,是雲哥偶爾幫了他們的老板,人家知恩圖報,硬要送來的。”
眾人聽了,更覺得有道理了。
又欣賞了一番之後,大家重又坐了回去。
探春忽然歎了一聲,“也不知道林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湘雲還不知道黛玉的事,聞言奇道:“我早就想問了,怎麼今日林姐姐沒來?往日裡她和煥娘姐姐可是最要好的。”
一向不愛說話的惜春突然搭話,“雲姐姐不知道,半年前從金陵來了位寶姐姐,林姐姐跟著她,一起到草原上去了。”
“去了草原上?”湘雲臉上不禁露出向往之色,“我日常讀書時,嘗讀到‘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就一直對草原風光十分神往。
隻恨我一個女兒家,縱然有那份心,家裡人也不許我走遠路。
沒想到,林姑父和林姑母倒是開明,竟然讓林姐姐自己到草原上去了。”
探春聞言,不禁笑了起來,“哪裡是一個人?四妹妹不是說了嗎,還有位寶姐姐一起呢。”
其實又何止湘雲羨慕,探春對此也是歆羨不已。奈何她在家裡的處境,可遠遠比不上湘雲,更是隻能想想了。
惜春則是冷笑了一聲,“女孩子又如何,男兒漢又如何?若是有了個荒唐無度的不孝子孫,隻怕祖宗也要蒙羞,還不如咱們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呢。”
說到這裡,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親兄長賈珍,臉上露出了厭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