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給蔣城聿打包了清一色的海鮮,連飯也是海鮮炒飯。
飯店老板是村裡人,一眼認出她,跟她閒聊幾句,見她打包了那麼多,說她食量比以前大了,倒是越吃越瘦。
她隻好笑著打岔過去。
拎著打包的特色美食,沈棠一路快走回去,還小跑了幾步。
推開客廳大門那一瞬,她傻眼。
蔣城聿和爺爺麵對麵坐沙發上,他正在給爺爺泡茶。
門推開,他和爺爺齊齊瞅過來。
客廳的氣氛說不出的微妙,甚至是尷尬。
沈棠腦袋裡像一團纏得亂七八糟的麻線,理不清此時此刻到底什麼狀況。
她輕輕關上門,在短短幾秒內勉強恢複鎮定。
這幾年的演員沒白當。
“你們這都喝上茶啦。爺爺,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她笑著,隨即遞一個眼神給蔣城聿。
蔣城聿意會,不著痕跡接過話:“我剛才已經跟爺爺自我介紹過,公司給您請的貼身保鏢,還負責日常對台詞。”
“......”
蔣城聿站起來,“沈老師,您陪爺爺聊天,我去吃飯,順便再熟悉台詞。”
沈棠憋著笑,將打包袋給他。
蔣城聿接過來時,連同她的手一塊握住,攥在手裡數秒,他用嘴型說了句:“抱歉。”
抱歉不小心讓自己跟爺爺提前碰麵。
臥室門關上。
沈棠看向爺爺,爺爺拄著拐杖起來,指指他自己臥室,讓孫女跟他一起進去,有些話不方便在客廳說,免得被蔣城聿聽到。
沈棠扶著爺爺回臥室,反鎖上門。
爺爺自在不少,剛才渾身不得勁兒。
他靠在床沿,凳子給孫女坐。
“棠棠,那個...真是你保鏢?”
沈棠連連點頭,她不清楚在她還沒回來的這段時間,蔣城聿跟爺爺聊了什麼。這個時候說多錯多,儘量保持沉默。
爺爺雙手持拐杖,在地板上似有若無地點了幾下,極不情願地接受了蔣城聿是保鏢的事實,可還是想不通:“一表人才的,怎麼就做了保鏢呢。一天到晚都得站著。”
他剛才不自在就是因為蔣城聿畢恭畢敬站在那,說這是他本職工作,習慣了,坐著反而不習慣。
後來還是在他再三要求下,蔣城聿才坐下來。
沈棠:“......”
兩手來回絞著。
撒謊讓人沒底氣。
爺爺拿著拐杖在地板上來回劃著,“棠棠,這個保鏢跟你多長時間了?”
沈棠看似認真想了想,“忘了,也想不起來,哪有時間記這些無關緊要的事,隻是一個保鏢,又是公司出錢。”
她表現得那麼無所謂。
爺爺不由操心,“這成天跟著你天南海北的飛,哪還有時間找對象成家。”
“爺爺--”沈棠無奈一笑,“說不定人家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打算呢,他們這樣身份的人,我們一般人是弄不明他心裡想什麼。”
爺爺:“我看著他還挺負責任。”
沈棠附和著:“嗯,業務素質不錯。”
爺爺最關心的是:“像貼身保鏢的話,晚上住哪?”
“...昨晚他在後麵一家民宿將就的,我一會兒在沈哥家給他開間房,這樣方便他保護我。”
沈棠這麼解釋:“之前我回來的倉促,沈哥家房間滿了。”
爺爺道:“你沈哥家不是一直有空著的一間房不對外嗎?”
沈棠點頭,“上部劇殺青沒幾天,我還天天活在劇裡頭沒出戲,忘了這一茬。也是昨晚睡了後才想起來。”
她語氣自然,“等吃飯時跟沈哥說一聲。”
閒聊間,沈棠隨手在爺爺書桌上抄了一隻筆玩,那個黑色軟皮記事本就在電腦旁,自帶的紅絲帶書簽露出一小截。
收了目光,她轉筆玩。
爺爺原本還有不少天要聊,可看到孫女拿了他的鋼筆玩,一尺之遙就是那個筆記本。
他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棠棠,你回屋吧,趕緊對台詞,我去看看你沈哥家做了什麼菜。”
因為心虛,爺爺催她走。
沈棠放下鋼筆,回自己房間。
蔣城聿在吃海鮮炒飯,抬頭看她身後,沒人。“我沒搞砸吧?”
“沒。”沈棠在茶幾前的羊毛地毯上盤腿坐下。
他說:“海鮮炒飯跟我平時吃的一個味道。”
“我認識老板,讓他們家廚師按照你喜歡的口味做的。”
蔣城聿看著她,“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海鮮炒飯?”
“嗯。”沈棠沒多言,手托著下巴看他。
看在海鮮炒飯的份上,蔣城聿沒追根問底,她剛才出去一個多小時是跑哪兒去玩了。
“我明早去市區一趟,下午回。嚴賀禹跟傅成凜來深圳,一起去談個合作。”他提前知會她一聲。
嚴賀禹跟傅成凜兩人,沈棠都認識,傅成凜是蔣城聿另一個發小,他們三人從小玩到大,還合夥開了投資公司。
她從蔣城聿飯盒裡捏了一個蝦仁吃,“那明天你去市區的話,你不就少陪我一天了?”
蔣城聿:“再補給你兩天。”
這還差不多。
蔣城聿把飯盒裡最後一個蝦仁留給她,說起客廳的鋼琴,那架鋼琴有些年頭,還是進口定製。
原來她說家裡有錢,不是開玩笑。
“你小時候喜歡彈鋼琴?”
“嗯。要不是一心想進娛樂圈,可能我現在就是個鋼琴大師,全世界演奏。也不好說,如果當時不進娛樂圈,我大學畢業肯定從事證券分析,有可能在工作裡遇到你,你被我的智慧和美貌折服。可惜啊,苦海無邊,沒有岸,我回不去了。”她嘴角含笑,說出來的話讓人分不出真假。
蔣城聿吃的差不多,收拾茶幾。
沈棠幫忙,將打包盒扔到外麵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