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放心不下你...)(1 / 2)

裙下臣 夢筱二 19611 字 8個月前

蔣城聿突然求複合, 沈棠始料未及。

雖然語氣還是帶有優越感的高姿態,大概已經是這位二公子活了這麼多年,最大一次妥協。

她沒正麵回應, “我給你彈首鋼琴曲。”

蔣城聿猜不透她心思,還是靜靜等曲子。

客廳那架鋼琴,她許久沒彈。

當初從倫敦回國, 她又麻煩謝昀呈用他的私人飛機運回國內。

坐在鋼琴前,沈棠打開手機免提放邊上。

那首曲子她彈了無數遍, 譜子早已爛熟於心。

隨著琴聲響起的還有她的歌聲, 怕蔣城聿聽不出這是什麼曲子,她清唱了前麵兩句, 也是她第一次唱歌給他聽:

“孤獨站在這舞台,聽到掌聲響起來。”

歌聲停了,鋼琴彈奏還在繼續。

直到這首曲子結束,蔣城聿才說話:“你想說什麼?”這首歌跟他們之間的複合好像沒什麼關係。

沈棠拿起手機,取消外放。

“糾纏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還不如利用這個時間好好回饋我的粉絲, 我最艱難的時候,是她們不離不棄。哪天也許我就退圈了, 想多留點有質量的作品。這條路我走得比我自己想的都要孤獨, 我最美好的五年都在這。跟你在一起的最近半年, 我患得患失, 嚴重影響了我工作,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蹉跎。”

她單手彈著琴鍵。

“如果你僅僅是因為失去我不習慣,不舍得那三年, 那複合沒意義。蔣城聿,我對你所有感情都是真的, 現在分手也是真的。”

她掛了電話。

坐了片刻。

沈棠放下手機,接著彈琴,還是那首曲子。

琴聲突然斷了。

沈棠指尖不知該落在哪個鍵上,懸空半晌。

“彈完啦?”爺爺不懂鋼琴曲,還以為一首結束,他給謝昀呈泡了一壺上好的花茶,“你給昀呈送去。”

沈棠忘了自己彈到哪兒,從琴凳上起身。

謝昀呈不怎麼喜歡喝茶,他最愛紅酒,咖啡也還行,“爺爺,您給謝昀呈冰一些牛奶冰塊,他喝酒要放。”

爺爺還以為自己耳朵不好聽錯了,“放什麼?”

沈棠:“牛奶冰塊。”

“?”爺爺想象不出紅酒裡放牛奶是什麼個喝法,“這孩子。”

“對了,棠棠--”

沈棠端著一著一壺花茶走到門口,轉身,“還要給他送什麼?”

“不是。”爺爺拄著拐杖站在那,猶豫著怎麼開口。

沈棠不急,耐心等爺爺想好了怎麼說。

爺爺難為情,“就是,小蔣追沒追上你?半年過去,你還沒答應他呀?”

沈棠最終還是沒忍心告訴爺爺真相,“......這半年我不是都在劇組嗎,沒時間見麵。他也忙,管著好幾個公司。”

爺爺失落不已,“你這次在家待多長時間?”

沈棠還沒跟爺爺說那個驚喜,“七月份之前我都在海棠村,十月份前我都在深圳,您差不多天天能看到我。”

爺爺手上拐杖顫了顫,嘴唇輕抖,“我是不是病情已經...”

沈棠忍著眼淚,“不是,爺爺您想什麼呢,我不是跟您說過,我爭取了一部在深圳拍的劇,五月就開機。”

她迫使自己笑出來,“告訴您您可彆激動,不出意外的話,就在我們海棠村取景。”她指指後麵,“在老街那邊拍。”

“海邊應該也有戲份,具體怎麼拍要看導演。”

她說:“到時我就住家裡。”

爺爺笑裡帶淚,“這個好,這個好。”他連著重複兩遍。“就是周明謙導演的那部劇吧?”孫女接的劇多,他想了想劇名,“叫《那年初夏》?”

沈棠用力點頭。

爺爺不擅長用搜索,他有微博,每天隻登錄上去看孫女的微博號,所以那部劇其他主演是誰,他不知道。

隻看到孫女轉發的微博裡,她飾演薑初,導演是周明謙。

“那我天天去探班,給你送雪糕吃。”

沈棠:“那必須的。”

她揚揚手裡的茶壺。

爺爺手一揮,示意她上樓去找謝昀呈。

想到孫女能在家待好幾個月,他站在那忍不住笑了出來。

沈哥家的民宿正升級裝修,迎接暑期旅遊高峰。

沒有旅客入住,這方便了她,進出自由。

謝昀呈那間‘VIP’套房在三樓,房間外麵還有個小露台,他正趴在台子上,吃著水果,遠眺大海。

沈棠敲門進來,花茶放房間的木桌上。

謝昀呈回頭看她一眼,“跟蔣城聿解釋清楚了?”

沈棠‘嗯’了聲,走到露台上,也趴在那往海邊看。

“他被氣得不輕吧?”

“嗯。還讓我跟他複合。”

“嗬。”謝昀呈剝著荔枝,“那你怎麼回他?”

“給他彈了一首曲子。”

謝昀呈偏頭,想問她彈了什麼曲子,他一愣,“你哭什麼。”

他歎氣,“你要想跟他複合,你就答應啊。”

“跟他沒關係,”沈棠擦擦眼淚,“我在想我爺爺的病,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想到剛才爺爺覺得自己時日不多時的表情,她說不上來的難過。

爺爺隻是放心不下她。

“他想我在家裡,又怕我在家。”

謝昀呈把剛剝好的那個荔枝給她吃,即便巧舌如簧,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合適。

他望著海浪卷著白色泡沫湧來,“這裡海景不錯,你小時候天天在這看海?”

沈棠指指下麵的路邊,“坐在那看。”

謝昀呈又剝了一個荔枝給她,沈棠搖頭,“熱量太高。”

“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減肥。”他自己吃下去。

“等你拍完這部劇,去我那個小海島上玩玩,日出日落比這裡好看。”

沈棠去過他那個海島,“不去,不好玩,荒島。”

謝昀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現在大變樣,我收拾了一番,島上有人住,還種了很多糧食,修了環山健步道。”

“還有糧食?”

“嗯,什麼都有,完全自給自足。”

沈棠有了點興趣,“行啊,等有時間的,今年我要陪爺爺。”

話題又繞了回去。

謝昀呈接著轉移,“這個荔枝不錯,在哪買的?”

沈棠:“在水果店。”

謝昀呈笑出來,被荔枝給嗆著。

他回房間去倒花茶喝。

“你哪天回去?”沈棠跟著進屋。

謝昀呈瞄她一眼,“我才來第一天就要趕我走?”

沈棠知道他是特意來看望爺爺,“我是怕耽誤你的生意。”

“不礙事,有尚董坐鎮,我隻是負責露個麵認識一些人。”謝昀呈喝了半杯茶,“我在這可能要多住段時間,有幾個客戶在深圳,我晚上就回到這邊住。”

沈棠隨便他。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窗外的海浪聲清晰可聞。

不知道她在海邊看海還是在彈琴,蔣城聿點了支煙,想著遠在海棠村的沈棠此時在乾什麼。

她不願複合,態度那麼決絕。

會議室的會議還在繼續,他出來有段時間。

蔣城聿撚熄煙,她說跟他糾纏影響了工作,他又何嘗不是。

回到會議室,蔣城聿一目十行過完秘書剛才的會議紀要,“跟M.K的合作方案沒討論?”

其他人默不作聲,不是他自己否決了那個合作方案?

蔣城聿將會議記錄還給秘書,“明天重新上會討論。”

散會後,蔣城聿接到陸知非電話,約他晚上見麵。

陸知非開門見山:“一起吃個飯吧。”

“什麼事?”蔣城聿沒什麼心情跟誰共用晚餐。

陸知非:“咱倆的聯姻,我徹底解決了,以後我們家任何長輩不會再提這事,你不得請我?”

蔣城聿不領情:“你解不解決對我沒影響,我不可能給誰婚姻,如果真想結,我想娶的人,誰也攔不住。婚姻的決定權在我。”

“但若蔣家和蔣伯伯堅持讓你結婚,你不是也頭疼,最後說不定還要跟家裡鬨翻。這下好了,以後你回老宅不用再為這個煩心,也不用被蔣伯伯嘮叨。對你的好處還是有的,不是嗎?”

蔣城聿考慮片刻,“地方你選。”

陸知非找朋友幫忙,訂了一家270度景觀餐廳,她跟蔣城聿表白失敗後,第一次跟他出來吃飯。

在她表白前,那時他還沒有彆的女人,她在他那裡有一席之地,後來便物是人非。

她提前了二十五分鐘到餐廳,蔣城聿來得也不晚。

“以為你還要有一會兒。”

“路上不堵。”蔣城聿將西裝遞給服務員,在她對麵坐下。

這家餐廳陸知非偶爾來,菜品不熟悉,她低頭翻看餐單。

了解他口味和喜好,沒和他客氣,“我替你點了啊。”

蔣城聿:“不要麥片蝦。”

陸知非抬頭,笑笑,“不容易,終於吃膩了。”

“沒吃膩。”蔣城聿喝了幾口白水,“沈棠做過幾次,暫時不想吃。”

陸知非點點頭,“那點彆的。”

點了幾道以前沒嘗過應該也不會踩雷區的菜,她合上餐單。

服務員離開包間。

陸知非許久沒心情看北京的夜景,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他在的緣故,燦若星河的城市從沒這麼壯觀過。

她還等著蔣城聿問她解決聯姻的事,然而他坐在那將水當成紅酒品,沒有要聊天的意思,也壓根不感興趣。

今天他過來,就是請客,關於過去一筆勾銷。

二十歲出頭時,她就知道自己以後要嫁的人是蔣城聿。

這是蔣家和陸家長輩的意思,兩家的利益千絲萬縷,牽一發而動全身。而那時她跟蔣城聿相處不錯,更堅定了兩家聯姻的決心。

唯一的意外就是,蔣城聿天生逆反,不婚在那個時候就埋在了他心裡。

索性連戀愛都不談。

無情無愛,他沒有任何軟肋在彆人手裡。

蔣家有兩個小輩,沒聽家裡的話,男的娶了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女的嫁了一個普通家庭的男生,到現在孩子都有了,婚姻還沒有被蔣家接受。

當初兩個小輩跟家裡鬨得很僵,雞犬不寧。

這些無形當中更影響了蔣城聿的不婚想法。

吃了家族的紅利,又不願犧牲自己的感情,這是蔣家長輩不允許的。

就連蔣城聿的大哥和大嫂也是聯姻,不過兩人運氣好,對彼此都有愛。

蔣伯母對兒子比較縱容,可蔣伯伯固有的觀念裡,蔣城聿即便現在不想結婚,可到了一定年齡,還是要接受家裡安排的婚姻。

她那時也有過僥幸,想著自己或許有蔣城聿大嫂那樣的好運,在聯姻前能先有了愛情,她也以為自己在蔣城聿心裡足夠特彆,但那不是愛。

表白失敗後,她跟蔣城聿沒有了任何瓜葛,可她依舊沒有放棄跟他結婚的念頭。

就像田清璐那樣,得不到嚴賀禹的感情,還是得到了婚姻,時間久了總會有感情。

可蔣城聿不是嚴賀禹。

跟他在一起三年的沈棠,他都不願給婚姻,就彆說她。

她決定換個方式來爭取他的感情,放棄她唯一的砝碼,聯姻。

不然會把蔣城聿越推越遠。

家裡人聽說她不願意嫁給蔣城聿,瞬間炸鍋。

她態度堅決,要是再堅持讓她嫁給蔣城聿,他們就再也看不到她。

爺爺害怕了,怕她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最終讓步,氣得說以後再也不管她。

是蔣城聿先不給她麵子不願結婚,蔣家長輩在得知她的決心後,沒再多說什麼。

當然,兩家長輩的不甘心還是有的。

沒有了聯姻的捆綁,也許,她跟蔣城聿之間會走出不一樣的結局。

陸知非撐著下巴,跟他一樣喝著白開水,“說實話,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很愛沈棠,你們在一起三年多。”

也是她最難熬的三年,天天盼著他們分手。

“我前些天在酒會上碰到了沈棠。”

提到沈棠,蔣城聿抬頭看向她。

“當時聊了幾句,她很灑脫,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麼,我比她差遠了,那晚回家我反思很久,這才決定不用婚姻困住你。”

說著,陸知非笑笑:“當然,也不一定困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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