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起來了,在房間裡看海景呢,說這裡空氣好,睡眠也好。”
爺爺揮揮手,讓她忙自己的。
沈棠直奔酒店,她不是找誰對戲,敲響了陳一諾房間的門。
陳一諾正打算睡回籠覺,失眠一夜,這會兒快撐不住。
“哪位?”她穿著睡衣,不打算見人。
沈棠:“是我。”
陳一諾微怔,也顧不上再找外套,直接開了門,她不確定沈棠是來找她對戲,還是決定原諒她母親。
“沈老師,早。”
沈棠麵無表情,“早。”
隔牆有耳,她隻能進屋說。
陳一諾給沈棠倒水,“早飯吃了嗎?沒吃的話,我給你叫餐。”
“不用麻煩,也不用倒水,我說完就走。”沈棠一刻不想在這多待,“以後不許再去打擾我爺爺,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她在補妝時,看到了岸上有人坐在爺爺旁邊,後來看清那個身影就是陳一諾。
從爺爺的反應看,陳一諾應該不是單純去看望他那麼簡單。
爺爺跟她一樣,心裡能藏事。
藏不住的,那一定是大事。
“爺爺是我最後的底線,他身體不好禁不起刺激,就是肖真跟你媽媽都不敢碰我的底線。你要想看望他,我無權乾涉,彆的,就省了吧。我不知道你說了什麼,但就算你說的是實話,對一個老人來說,太殘忍。”
陳一諾握著空杯子,“對不起,是我冒昧打擾爺爺了。”
沈棠沒接話,拉開門離開。
陳一諾徹底不困,感覺一切亂了套。
她讓父親讓一步,為這個家想想,可父親根本不低頭,說大人的事,讓她彆摻和。
酒店一樓的自助餐廳,已經開始供應早餐。
沈棠在電梯裡遇到去吃早飯的趙馳意,他昨晚忙著陪爺爺打麻將,晚飯沒顧得上吃,夜裡開會開到淩晨三點,餓得睡不著。
他不清楚沈棠怎麼會一大清早出現在酒店,“一起吃吧。”
沈棠正好要找他談合作事宜,點頭。
趙馳意拿了一些清淡的食物,沈棠隻要了一杯果汁。
餐廳用餐的都是劇組工作人員,他們兩人找個邊角位置坐下。
沈棠直奔主題:“你都聽說了吧?”
“嗯。”比她知道的還要多,她那些現有的廣告代言,暫時保留了,“要不要到常青來?”
不到常青,他不好用公司資源護著她。
人在屋簷下,沈棠彆無選擇,“我先簽半年。”
趙馳意覺得有意思,“可能是我孤陋寡聞,我還從沒聽過哪個公司跟藝人隻簽半年合約。”
他喝著咖啡,“半年時間你想贏肖總,很難。”
沈棠有自己的打算,“當然,我希望跟你續約無數個半年,那樣爺爺就能陪我更長時間。”
趙馳意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有退圈的打算?”
“沒想那麼多。”
以後什麼樣,誰又知道呢,就像五年前她也沒想過要當演員。其實她挺喜歡演戲,演一輩子她也能演。
給他吃顆定心丸,“放心吧,不會隨隨便便就退圈,不會坑你的。真要退,也會提前一年半載跟我粉絲打招呼,會妥善處理好所有工作。”而不是狼狽逃避。更不會不顧品牌方和投資方的利益。
沈棠說她簽約的條件,“你隻要保證我團隊的薪酬即可,我零片酬演你的劇,等現在這個劇拍完,我可以無縫進你投拍的劇組,常青有潛力的新人,我給你帶,你那邊的商業代言,也免費給代言,感謝你這個時候的雪中送炭。”
趙馳意沒想到她一邊簽約一邊還人情,以她現在的流量和實力,主動找她的劇本都得排隊。
她竟要零片酬簽約常青。
趙馳意笑了,“這麼一來,欠人情的倒成了我。”
沈棠:“你願意幫我,我已經感激不儘。”
就這麼說定,趙馳意不想她心裡有負擔,答應她的簽約條件,不過這樣以來,他隻賺不賠。
欠了她。
“五月底北京那邊有個時尚活動,L家高定的首席設計師來中國,我給你爭取到了邀請名額。”
用了爭取二字,看來是跟肖真對峙後的結果。
沈棠這幾天戲份提前完成,到時能抽出兩天時間去參加活動。
“對了,儲冉也參加。”
“......”沈棠喝了幾口果汁,“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她要是知道了你簽約常青,還知道我追你,指不定要給你點臉色看,你不用理會。”
她哪有那個閒工夫。
儲冉那點小手段,她從來不放眼裡。
手機震動,蔣城聿給她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家。
“不確定,在跟趙總聊事情。”沈棠的心忽然提起來:“是不是爺爺身體不舒服?”
“爺爺挺好。”蔣城聿剛離開早餐店,手上提著她喜歡吃的小吃,“買了早飯,你早上吃的少,再回來吃點。”
沈棠放下果汁杯,“我在餐廳吃過了。”
不用想,也是跟趙馳意一塊吃的早餐。
蔣城聿:“那給我打包一份海鮮炒飯回來。”
沈棠無語:“你不是買了早飯?”
“炒飯我中午吃。”
“......”
語不驚人死不休。
沈棠掛了電話,跟趙馳意接著說簽約要演什麼劇。
趙馳意之前買高價買了一個劇本,編劇是溫笛,從劇名就能看出一些內容,叫《大夢初醒》。
對演員的演技特彆有挑戰性。
正在籌備中。
她前幾年走紅的那部劇編劇就是溫笛,這幾年,她跟溫笛的劇本互相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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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十多天,沈棠在片場除了對戲時與人討論劇情,其餘時間沉默不語,誰都不搭理。
陳南勁好幾次想問她,爺爺這幾天怎麼樣,卻被她打岔過去。
什麼話都插不上。
五月底,周五那天,有人放出消息,樊玉監製的劇被壓倉,陳南勁影視公司的股價一路走跌。
收盤時,沈棠已經在北京落地。
明天是時尚品牌的活動。
莉姐來接機,等沈棠坐上車,她歎口氣。
沈棠打量她,“你這是有多不想看到我。”
莉姐感覺自己今年水逆,從過年到現在沒有哪件事是順順當當的,為了這個活動,前幾天她去跟L家借禮服,原本說好的事情,臨了變卦,說被其他女星借去,還說是總監的意思,以後L家高定,沈棠不能穿。
“肖真現在這麼無所不用其極了嗎?”
以沈棠對肖真的了解,肖真不會將時間浪費在這些芝麻點的小事上。
莉姐愁的是,以後不管什麼活動都借不到L家禮服,連上封麵雜誌都不許穿,這個要命。
其他家的高定跟L家的比起來,檔次不一樣。
“這次L家首席設計師來北京,聽說是陸知非請來。”陸知非的生意在時尚圈,手握不少時尚圈資源。
莉姐不知道陸知非跟蔣城聿什麼關係,她隻聽圈子裡的人說,陸知非跟蔣城聿和嚴賀禹他們是發小。
“要不你問問蔣城聿,也許他一個電話的事情。”
沈棠用了短短幾十秒,大概理清怎麼一回事。
陸知非應該也聽說了肖真封殺她的消息,以為肖真封殺她,是為了儲冉出氣,她借著肖真的刀,也順便捅她一下。
讓總監不借禮服給她,是陸知非的意思,不過這個時候沒人會懷疑是她,都以為是肖真乾的。
陸知非就等著蔣城聿找她幫忙。
她免費送人情不說,還顯得如此大氣。
“跟你說話呢,”莉姐推她一下,“傻了?”
沈棠:“不找蔣城聿,我自己能搞定。”
莉姐摸摸她腦袋。
那意思,你沒發燒吧。
沈棠決定:“我明晚穿我自己那件L家高定。”
莉姐記得那件,在上次常青集團的慈善晚宴上,她被儲冉推倒,就是穿了那件禮服,是蔣城聿送她的禮物。
“誰參加活動穿同樣的禮服?你那個禮服上過熱搜。”
沈棠:“沒什麼,就看怎麼穿。”
回到出租屋,天色已黑。
溫笛出差去了,不在北京,沈棠回到家泡了個熱水澡,打算蒙頭大睡,這一個月,體力和心力嚴重透支。
關了燈,臥室突然很靜,比海棠村的夜還要幽靜。
一回到北京,她不自覺就會想蔣城聿。
她已經連著十天沒發博,蔣城聿趁著彆人理牌的空檔,翻看沈棠的微博,沒有新動態,他就點進評論區。
所有動態第一條留言都是“dy是我妹”。“蔣哥,出牌。”
蔣城聿關掉手機屏,今晚又是有人組局請他,不來都不行。
連著五天晚上,不是打牌就是喝酒,他自己都厭煩。
今晚陸知非也來會所玩,正好遇到蔣城聿的場子,她坐下來多聊了會兒。
“人追得怎麼樣了?”她剝著瓜子,看似閒聊。
蔣城聿一邊算牌一邊回她:“還在追。”
陸知非戲謔道:“你這什麼效率,追她的人還真能繞海棠村一周,你要不加把勁,有你後悔的。”
‘哢嚓’,她嗑開瓜子殼。
“我這幾天忙著搞個時尚活動,聽一個合夥人說,肖家的肖真在打壓沈棠,說是為了給儲冉出氣,你多留意點。”
蔣城聿哪能不知道,正在想著要怎麼入手。
陸知非又給他透露,“沈棠現在連L家的高定都沒法穿了,我認識他們家的首席設計師,你要需要的話,我找他幫忙。”
“不用。”蔣城聿出牌,然後不疾不徐說:“我給她定做。”
陸知非:“高定禮服又不是普通衣服,動輒上百萬,沈棠是明星,一般一件禮服頂多穿個一兩回,自己買多浪費。”
蔣城聿扔了手裡的牌,這局他贏。
他側臉,拿她之前的話回她:“那次請你跟箏箏吃飯,問你們怎麼追人,你們倆都說,女人衣櫃裡永遠缺一件衣服,穿不穿、穿幾次不重要,必須得有。”
陸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