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封背後的寒毛一下子立了起來,什麼時候過來的,他引以為傲的的反應力居然完全不起作用,這人不是教念者的麼,為什麼體術也這麼厲害。
“不說話?不說話我就當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顧藥鬆開了手,把褚封從牆上拉起來,還幫他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皺,“回位置上吧,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褚封是瘋,不是沒腦子,一照麵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對手,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唐閔,一聲不吭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坐在中間的夏有雨對旁邊的風格說:“我就說,顧藥老師一來,彆管什麼類型的學生,全給他治得服服帖帖的,顧藥老師是念體雙修,就算沒有強勢的念能,依然不輸給任何體術者。”
風格已經親眼看到了,他在體院排名第二,最知道諸封的實力,這人不僅強,打起來還不要命,最厲害的是他宛如有預知力一般的直覺。
但是諸封在顧藥手裡像個寶寶一樣,不愧是能安然退休的解怔師,肯定不是一般人。
教室很大,座位分得很開,一共十一個位置多一個不多。唐閔來得晚,隻剩下前麵一個和後麵一個座位。
一群人的目光就隨著唐閔移動,在看到唐閔掠過前麵走到後麵時,早早過來占好前麵位置的兩姐弟黯下來眼眸,而後麵空位置旁邊的羅爭鳴則抬起了頭,等唐閔經過時,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個學期我絕對會超過你。”
唐閔坐下,看了一眼這位低馬尾青年:“你誰?”
羅爭鳴臉都青了:“暑假不隻你一個人在努力,這個學期的我和上一個學期的我可不是同一個人了,不會再被你踩在下麵。”
終於,唐閔在自己記憶深處找到了一點點關於羅爭鳴的印象。念院第二名,解怔班的NO.2,一直想超過他一直沒有成功,對他很有敵意。
唐閔是不想努力了,但骨子裡的傲慢不會變,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爬到他頭上來。
唐閔用居高臨下的視線地掃了羅爭鳴一眼,然後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隨後,如同看他一眼都辱沒了自己,唐閔一句話沒說,轉頭看向了講台。
羅爭鳴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握緊了。
圍成一圈的座位能把所有人儘收眼底,唐閔稍微動一下,就能收獲大堆的目光。這一天天的上個課這麼費勁,犬槐到底什麼時候能戰勝他,趕緊把首席的位置拿過去。
顧藥站在講台上數了一遍人,看到手表上的時間,還有兩分鐘上課:“怎麼少了一個人,犬槐呢?”
聞言,安靜的教室裡又吵鬨起來。
“犬槐?那個無天賦嗎?”
“不會是不敢來了吧?”
“哈哈哈,畢竟隻是一個無天賦,他的好運氣已經到頭了,要是讓我看見他,非讓他後悔來這個班級。”
按照犬槐的性格,應該不會這個時間還沒有到,通過優越的後排視野,唐閔掃了一眼全場,看見那個叫褚封的寸頭青年和一個帶耳釘的相互對視一眼笑得很惡劣。帶耳釘的那位唐閔看著有些眼熟,回憶了一下想起來,是昨天在解怔分院門口想找犬槐茬的那個人,因為犬槐急著去遊戲展,跑了半天才甩掉他,聽旁人人說,叫江昊天。
不用想,犬槐沒有來肯定是這兩個人搗的鬼,唐閔神情如常地移開視線。屬於主角前期的打壓劇情而已,不關他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顧藥數著時間道:“上課時間到了,我們先不管他。”
就在這時,教室門突然從外麵“啪”一下打開,在大門即將撞上後麵的牆壁的時候,外麵的人眼疾手快把門拉住,沒讓門撞上牆壁。
突然出現的犬槐一下子成為全程焦點。
犬槐顯然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校服的扣子全部散開,衣領往外翻折,一個袖子擼起來,一個袖口敞開,頭發也亂糟糟的,那根手指長的小辮還散在肩頭沒有完全編好,關鍵是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一看就是打架打的。
不過即使如此,犬槐依舊神采奕奕的,一邊編辮子一邊對顧藥大聲道:“抱歉老師,我睡遲了!”
一陣哄笑聲從教室裡傳來,唐閔默默彆開了眼。
“第一天睡遲兩個,你們可真行。”顧藥看到犬槐也有點好笑,“快坐回位置上,整理一下你的衣服。”
“哦,好的。”犬槐沒急著整理衣服,走進來的過程中迅速掃描班級,無視一群虎視眈眈滿懷惡意的目光,終於找到了唐閔。
犬槐眼睛一亮正想過去,卻發現唐閔身邊並沒有多餘的座位,隻好又灰溜溜回去。
大概是犬槐的失望都刻在背影上了,唐閔想了想,還是給對方發去一個信息。
感受到口袋裡通訊器的震動,犬槐坐下後點亮了屏幕。
唐閔:【?】
犬槐:【我遲到了QAQ】
唐閔:【。】
犬槐把通訊器打得劈裡啪啦響:【昨天晚上我去訓練室遇上了褚封和江昊天,就是我們體院的第一和第三,莫名其妙把我打了一頓,他們兩個人打我一個,我躺到早上才起來!!】
這件事絕對和犬槐本身脫不了乾係,一個暑假他對犬槐的能力有了一定了解,就算對麵是這兩個人,如果犬槐真不想對上逃跑是綽綽有餘的,但嚴重到耐打天賦值SS的犬槐躺了一個晚上還險些遲到,裡麵多多少少有點自找的成分。
唐閔發去了一個“冷漠哦”的表情包。
犬槐秒回給他兩個“心碎哭”。
顧藥翻著教案,意味不明地開口:“上課時間不要玩通訊器。”
一陣“叮咣響”響,犬槐手忙腳亂地把通訊器放在桌子上麵,慚愧道:“抱歉老師,以後不會了。”
唐閔:“……”暗示你,沒讓你直接站出來認錯。
顧藥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耿直的學生,愣了好一會才悶笑著道:“好了好了,下次注意就行,廢話不多說,我們開始上課。”
講台底下幾個學生交頭接耳,用嘲笑的眼神看向前麵的犬槐,顧藥一邊在底下走一邊道:“這是你們在解怔班的第一個學期,經過前麵一個學年的學習,學校篩選出了你們這一批最優秀的學生作為解怔班一份子,之後,你們就要接觸【怔】,學習解怔技巧了。”
顧藥從一邊走到另外一邊:“雖然都是一些常識,但我依舊要從最基礎的開始提問,許諾你來說,關於【怔】你知道哪些。”
一個瘦高的學生站起來:“【怔】一般由念者的執念、心結、負麵情緒等不健康心理生成,形成【怔】的不健康心理問題叫做入怔源,掌握入怔源,解怔起來就會方便很多。”
顧藥點頭:“嗯,繼續。”
許諾:“【怔】在念者體內分為三個階段,入怔初期外在沒有什麼特征,不注意觀察或者念者情緒控製得好一般看不太出來,隻能借助高精度的‘檢怔鈴’檢測。”
“進入中期,人會變得暴躁易怒,偏執魔怔,逐漸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般人性格大變的時候,【怔】就步入中期了。這時期的【怔】依舊隻是一個意識形態,不會對外界造成危害,宿主可以嘗試著自我消解。”
“但是步入中後期,乃至更後麵的末期和成熟期,宿主基本沒有辦法憑借自己消解怔,這時候的宿主,眼睛裡會出現一塊紅色的怔印。中後期的【怔】有了自主意識,會和宿主搶奪身體了。”
犬槐第一次聽到這麼係統的解釋,以前的他隻知道一個大概,有一點實操,理論完全不明白,盯著許諾聽得很仔細。
看到犬槐這副樣子,周圍人相互對視一眼,露出譏諷的神色。
許諾對這些知識點信手拈來:“接下來就是成熟期,也就是我們最常處理的傳統意義上的【怔】,【怔】如果搶奪宿主身體成功,宿主從生理意義上死亡,擁有宿主軀體的【怔】又叫【囈體】。”
“囈體會對社會產生巨大危害,釋放出的魘息會放大周圍人類的負麵情緒,晚上還能控製人的夢境,困在夢境裡或者被魘息控製的人就會變成無意識、攻擊力極強的魘人。吸收了魘息的念者也更容易滋生【怔】,囈體有個體意識,但道德感和秩序性都很薄弱,是個非常大的社會禍患。”
“而另外一種爭奪身體失敗被驅逐出體內,或者自主脫離宿主的成熟【怔】叫【異生源】。”
“異生源的危害比囈體更大,它具有可成長性,可以通過吞噬其他念者的念能來增強自己,直到把念能榨乾,念者變成無天賦。它的可成長性意味著一旦異生源沒有及時消滅,它會越變越強,受到傷害的念者也會越來越多,目前世界上已知的最大的異生源就是‘巨怔’,沒人知道它的原生宿主是誰,存在了百年依舊沒有被消滅。”
顧藥讚許地點頭:“嗯,說得很全麵,坐下吧。”
許諾坐下後,唐閔便收回目光。這裡的學生很好分辨,體格健壯的一般就是體術者,姿態很高的一般就是念者,但這個學生既沒有健壯體格也沒有念者的自視甚高,普通到在解怔班裡麵顯得特彆了起來。
唐閔前世窺伺到世界秘密的時候,掃過幾眼主角的劇情,當時沒太當回事,他了解的不是很多,三年過去了,他的記憶也很模糊,隻能隱約記起一點細節,這個人似乎是個特殊職業藥劑師,未來是主角團之一。
世界上除了常規體術者和念者之外還有某些同樣可以為解怔出力的特殊職業,藥劑師就是其中一個,藥劑師製作的藥劑有特殊作用,一般擔任輔助的身份。
哦,唐閔想起來,就是這人讓他差點和主角同歸於儘失敗。
像是一個記憶點被掀起後,其他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也接二連三地想了起來。
這個班級裡的所有人,都曾參與過對他的圍剿,現在的他們多瞧不起犬槐,未來就會多唯他馬首是瞻。
真好啊,主角團。
唐閔一個大反派坐在未來叱吒風雲的主角團中間,低頭思考著什麼。
要不在躺平之前,先把前世的仇給報了吧。
班級裡的所有人忽然都感覺背後陰森森的,好像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