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叁額頭上冒出了虛汗：“我這幾天一直睡不著,一閉眼就聽見耳邊有陌生的聲音說我偷了他們的東西，讓我還給他們，詛咒我不得好死。”
犬槐偏過頭嘀咕道：“我們才不會做這麼沒品的事情。”
“我不想再吸收淨氣了，好可怕。”吳叁看著兩人,“是不是隻要不吸收,這些天賦就可以還給那些人了？”
唐閔擊碎了吳叁單純的幻想：“並不會,雖然不知道淨氣的具體原理是什麼,但是應該和異生源寄生人體差不多，就算你不吸,那些已經被吸收了天賦值的下城人也不會再重新有天賦了。”
吳叁神情恍惚,整個人的狀態差到了極致：“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
吳叁抹掉了眼裡的淚水,過了好一會,似乎打定了主意：“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吳皇想用淨氣控製所有人,幫他建立解怔局，不能讓他這麼做，我們得阻止他。”
唐閔沒有什麼反應：“彆把我們混為一談，你拿什麼阻止他。”
“我對他造不成威脅,他做事不會特地背著我，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去幫你們打探消息。”吳叁道,用祈求的眼神望著唐閔。
自從唐閔把他打了一頓，氣焰似乎消散下來不少,唐閔道：“好啊。”
通訊器沒有辦法接通外界,什麼聯機遊戲都玩不了,唐閔隻能在房間裡百無聊賴地玩著推箱子。
通過一千大關，解鎖了終極成就，唐閔發現後麵居然沒有關卡了，放下通訊器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怨念。
這見鬼的無念網皇宮，他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這天中午，唐閔終於等到了走廊外的聲音：“放心吧父皇，他已經被我說服，要加入我們了。”
小金人帶著吳皇來到了唐閔寢宮，小金人狀態好了不少，短暫地恢複成了以前的模樣，不過仔細看去還有一點憔悴。
吳皇隻當他還沒從解怔局的威嚇中走出去，對唐閔道：“聽叁兒說，你願意加入我們了。”
“沒錯。”唐閔走了過來，露出了身後打開的淨氣噴口，眼底閃著隱隱興奮的暗光，“吳皇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吧，隻要我加入，就能獲得全天候不間斷的淨氣。”
吳皇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那是當然，這是我們的誠意，你想怎麼用都可以。”
沒有人可以抵抗淨氣的誘惑，吳皇對唐閔的改變早有預料。
唐閔轉頭看向噴口：“淨氣真的是開采出來的嗎，我以前怎麼從來不知道地下有這種好東西。”
“既然你問了我也不瞞著，現在是準備成立解怔局的關鍵時期，不能因為這種事生出嫌隙，叁兒也成長得差不多了，就一起告訴你們吧。”吳皇神秘莫測地指了指地下，“皇城下麵圈養這一群天賦異稟的人，他們就是淨氣的提供者，有了他們，我們就有源源不斷的淨氣。”
小金人臉色白了下來，身體不受控製地發著抖，唐閔驚訝了一瞬，對吳皇道：“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淨氣從哪裡來？”
把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吳皇有了思量：“沒有人知道，那些願意加入解怔局的人也隻知道淨氣可以增加他們的天賦，我信任你們，對你們給予了希望才把這件事說出來，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放心吧陛下。”唐閔道，“畢竟淨氣是個好東西不是嗎。”
吳皇哈哈笑起來：“我喜歡有欲望的孩子，對了，大國師你的弟弟呢，怎麼最近沒有看見過他。”
小金人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這人特彆不知好歹，我勸了好久根本說不動他，他不敢和外麵的解怔局為敵。”
唐閔及時站出來：“陛下不用擔心，我來說服他
。”
吳皇意有所指道：“那是你弟弟，我們也不好多說，既然加入了我們，要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交給你來吧。”
唐閔走在鋪滿地毯的宮殿裡，身後跟著小國師和兩名訓練有素穿著顯性外骨骼的衛兵。
停在了一扇寢宮門麵前，唐閔敲響了門立在中間，其他人則站在離唐閔不遠不近的距離。
門從裡麵打開，犬槐沒有看到貼著牆壁的衛兵和小國師，對唐閔道：“怎麼樣，他們願意放我走了？”
“你還是不願意加入我們麼。”唐閔道。
犬槐壓低聲音：“這可是解怔局，我才不敢，你放心，你是我哥哥，我出去以後絕對不會亂說的，就讓他們放我走吧。”
犬槐後麵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裡麵，臉頰被捏住，一隻手用虎口卡住了他的嘴巴。
大門轟然關閉，把衛兵和他們隔了開來。
小國師在門外麵等了好一會，按捺不住剛想開門，門從裡麵自動打開了。
唐閔走了出來，淺色的瞳孔淡淡地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小國師。
將身後的念能一拽，奄奄一息的犬槐被他從裡麵拖了出來。
衛兵們麵麵相覷，眼看唐閔就要走遠，小國師朝後麵一揚手：“跟上。”
跟著唐閔走過了兩個走廊，小國師一言不發地盯著地上被拖行的犬槐，一時之間不知道唐閔要做什麼。
直到看見唐閔扭轉了藏書館，蠟燭燈台，一架藏書架從兩邊移開，露出裡麵的封閉空間。
小國師驚訝之中多了一絲嫉妒：“吳皇連這個地方都告訴你了？”
唐閔沒有搭理他，往裡麵走了進去。
這是一條長長通道，腳下的金屬地板平滑無縫，一個個塊狀的房間跟牆壁一樣嵌套在走廊兩邊，沒有窗戶，隻有一條條鋁板防輻念門的門縫讓人意識到裡麵是片另外的空間。
唐閔站在了一扇鋁板門麵前，牆壁上的細長方體由紅光變成藍光，大門應聲開啟，露出裡麵漆黑到看不清究竟有多大的空間。
唐閔一把將犬槐丟了進去，大門再次關閉。
唐閔轉過頭對小國師道：“開啟吸收裝置。”
小國師：“你是要……”
唐閔冰冷地重複：“開啟吸收裝置。”
小國師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唐閔，快步走到隔壁的操作室，按下了吸取按鈕。
屏幕自動記錄著隔壁吸收室的畫麵，犬槐周身蒸騰出純白色的霧氣，一縷縷被吸到了天花板上。
同時，牆壁上的空管子填進了什麼東西，有白色的纖維狀液體流淌在裡麵，不知道流往什麼地方。
小國師從操作室走出來，吸收室大門剛好開啟，唐閔走進去將犬槐提了起來：“你還堅持你的想法嗎？”
犬槐身體使不上力，軟綿綿地抓住了唐閔的手。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用了。”用念能覆蓋犬槐身體，讓人跟著他飄，唐閔走出暗道回到了藏書館，小國師和衛兵屏息跟在他身後。
唐閔打開了窗戶，外麵是奔騰洶湧的江潮。
浪打在牆壁上，濺起一片水花，唐閔抬起手，手腕往前一揮，犬槐被念能送到了窗外。
在小國師睜大的瞳孔中，犬槐掉入江中，洶湧的江水瞬間淹沒了他的身影。
——
“他真的吸取了他弟弟的全部念能，還把他丟進江裡了？”坐在皇位上的吳皇問下麵的小國師。
“是的，臣下親眼看到了。”小國師頓了一下道，“大國師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放過，我們真的要和這樣的人合作嗎？”
“就是心狠才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他。”吳皇快意地站了起來，“這江水這麼急，失去了念能的
天賦者根本活不下去。走吧，讓我們去看看我們親愛的大國師。”
兩人在路上正巧碰到，吳皇見唐閔神色淡淡的，似乎一點都沒有把親手將弟弟扔進湍急的江水裡當回事。
“大國師，你要去哪啊？”吳皇笑眯眯道。
“臣下正想去找陛下呢。”唐閔道。
注意到唐閔稱呼的變化，吳皇笑意更深：“以後就要成立解怔局了，不需要用皇室的敬稱，你說，找我什麼事？”
“我把不聽話的人處理了，不過他的念能是不是可以歸我。”唐閔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當然可以。”吳皇欣然道，“我說過，隻要你想，用多少淨氣都可以，最好能在短時間內把天賦值提升到最高。”
兩人在宮殿長廊上一邊走，一邊探討了不少關於未來的計劃，吳皇道：“說起來，第一批解怔局乾部人員籌備的差不多了，我打算晚上去會議廳開個會議，一起商討一下拓展第二批人員的事宜。”
唐閔道了一聲好。
晚上如約而至，唐閔來到會議廳，會議廳燈光明亮，一個巨大的圓桌擺在中間，旁邊坐落了十多個人，吳皇坐在最前麵的位置。
吳叁看到唐閔，身體不安分地動了動，又被唐閔撇過來的眼神定住了，看著唐閔挑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坐下。
又陸續來了幾個人，吳皇道：“人都到齊了，你們是第一批誌願加入解怔局的乾部，也是我在解怔師大會裡麵挑出來的天賦值最高的人。”
“既然集結完畢，我們儘快開始行動，我們需要大量的解怔師預備役，你們要做的，就是在半個月內吸收足夠可以對抗外界解怔局的力量。”
吳皇給小國師使了一個眼神，小國師把文檔發放給其他人。
唐閔打開文檔，裡麵是各種條約公章，還有他們整體的計劃。
吳皇：“這些人一定要對我們足夠忠誠，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你們是皇城天賦值最高的人，隻要你們這些領頭人一呼籲，在給他們一點淨氣，他們不會反抗太久。等各個區域的人都滲透進來，整個皇城就會變成一個解怔局。”
波濤滾滾的江流將一部分沙土卷入水裡，又將一部分石礫送上來。
忽然，水麵上鑽出來一隻手，用力扒住了岸邊的沙地，留下一個個深深的掌印。
犬槐從江流裡濕漉漉地爬上來，喘了口氣又往水下麵拽了拽，一個濕透了的背包被他提上來，扔在了沙地上，自己也順勢躺在了上麵。
他沒有精力去管身上黏著的細沙，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胸膛劇烈而安靜地起伏著。
不行，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沒躺一分鐘，犬槐又支撐著站了起來，把衣服上的水瀝乾，背著背包往黑暗裡走去。
“篤篤篤。”
“哎，來了！”
平房的燈亮起，肩膀上掛著毛巾的亮叔打開了門，看到門前的人愣了一下：“阿槐？”
亮叔趕緊讓犬槐進來：“掉到水裡去了？怎麼弄成這樣，阿閔呢，你們不是去做任務麼，怎麼又回來了？”
“我不進去了。”犬槐站在門口，吐出的氣息都仿佛帶著水氣，“亮叔你把大家都叫過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跟大家說。”
“哦哦，好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亮叔立刻答應了下來，出門之前還對犬槐道，“你先去換件衣服衝個澡吧，小心著涼，我馬上把大家叫過來，用不了多久。”
等犬槐衝完沙子套了件乾淨衣服，房子外麵已圍滿了人，還有人估計剛從床上被人叫醒，還在迷迷糊糊地扣著衣服扣子。
看見犬槐出來，站在前麵的豆爸一邊哄著小豆睡覺一邊道：“怎麼了阿槐，聽亮叔說你急匆匆趕回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
和我們說，人全都來了，有什麼事說，我們都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