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了一眼垂著眸半坐在床上的唐閔,犬槐無聲地走到玄關處。
打開門,就看到外麵站著五六個帝都學院的老師,最前麵的人抬起了一隻手,似乎正打算敲門。
犬槐把門關上道:“這麼晚,老師怎麼來了?”
最前麵的老師道:“我們聽見了檢怔鈴的聲音,這種程度的響動,是有人入怔了,這裡都是高天賦者,還是要好好檢查一下。”
這是第二解怔總局的地界,如果讓這裡的人知道唐閔入怔,事情可能不會那麼容易解決。
犬槐:“是有同學入怔了,但是他的情緒才剛剛穩定下來,這麼多老師一起進去,會刺激到他。”
帝都老師道:“我們會儘量溫和地進行詢問,這是入怔以後必要的步驟。”
犬槐攔住沒讓:“你們不能進去。”
就在這時,犬槐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樓梯那邊趕了過來:“顧藥老師。”
顧藥對犬槐點了點頭,對那些人道:“讓大家費心了,這裡都是我的學生,同時也是第一解怔總局監管的念者們,有人入怔也應該我們這邊的人來處理,這麼晚了,大家都不容易,你們先去休息吧。”
說著,顧藥朝犬槐使了個眼神,犬槐心領神會往自己房間走,讓顧藥來應付他們。
等犬槐抱著一堆食物出來,走廊上就隻剩下顧藥一個人。
顧藥看到犬槐脖子上掐痕:“你的脖子還好嗎。”
“不礙事,隻是唐閔他狀態不是很好,我很擔心。”犬槐滿臉憂慮地抱著食物。
“唐閔入怔的時間比我想的早很多。”顧藥轉頭問犬槐,“入怔的時候你在現場?”
犬槐點了點頭。
顧藥:“跟我說說他入怔的全過程。”
犬槐擰著眉把事情全說了一遍。
“恢複記憶導致二次刺激,激化了情緒嗎。”顧藥思索過後道,“這樣也好,比持續壓抑後再爆發的情況好一點,我進去看看具體情況。”
兩人進了門,犬槐走在前麵,看到唐閔依舊保持著剛才他離開的姿勢沒有變。
唐閔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淺色瞳孔裡的豔色桃心在黑暗中仿佛發著微弱的熒光。
怔印,顧藥微不可查地皺起了眉。
看到顧藥,唐閔身體繃緊了一點,沒有什麼力氣說話,隻能眼神冰冷地盯著顧藥。
顧藥走上來:“感覺怎麼樣,除了怔的惡語幻聽之外,有其他不良反應嗎?”
唐閔沒有回答,而顧藥似乎並不想要他的回答,臉色溫和地說了一些其他的話。
在看到顧藥的那刻,唐閔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因為記憶重新鞏固了一遍,甚至可以回憶起顧藥當時找到他質問他的細節,和那個失望的眼神,世界意識在旁邊幸災樂禍。
他以為這次顧藥也是一樣的,但依舊隻是一次很平常的交流,他全程沒有開過一次口,顧藥的態度還是跟平時一樣,他沒有力氣思考著一切。
顧藥站起來後,拍了拍犬槐的肩膀,指指門口。
犬槐剛坐下,又站起來跟顧藥一起去外麵。
一關上門,犬槐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唐閔怎麼樣?”
顧藥:“他從入怔之後就立刻出現了怔印?”
犬槐點頭:“是的,好奇怪,這不是入怔中期才有的表現?而且他的狀態也比初期入怔要激烈。”
“那恐怕是他現在已經進入中期怔的階段了。”顧藥道。
犬槐:“怎麼會這樣。”
“入怔之後直接跳到中期怔,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要麼這是唐閔第二次入怔,而且沒有解決掉第一次入怔的入怔源,要麼這是SS級天賦者的特殊入怔情況。”顧藥道,“曆史上隻出現過一次SS級天賦者,他的入怔情況也不一樣,或許要解怔總局出麵看看。”
犬槐有些擔心:“解怔總局?需要這麼大陣仗嗎,唐閔也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不用讓解怔總局的人來吧。”
顧藥道:“彆緊張,隻是讓他們過來看看而已。”
犬槐語氣堅決道:“唐閔這個樣子,難道不應該先讓他靜養嗎,剛入怔就一大批一大批人員把他當犯人一樣審訊,不是更容易催化他的怔嗎?”
顧藥看向犬槐:“你很關心他?”
“當然了。”犬槐後退了一步,擋在門前麵,“就算是顧藥老師,也不能以任何名義傷害他。”
顧藥推了推眼鏡,看來做了這麼多,結果是好的,犬槐和唐閔能親近到這個程度,有一部分是他安排的。
犬槐是顧藥給唐閔找的一劑良藥,破格進入解怔班,去解怔局參觀時座位剛剛好的大巴車,校長補課拿書時候翻到的錄像,為兩人專門準備的期中任務,以及唐母找到犬槐。
走到這一步,雖然都有一定故意安排的成分,但也和這兩人的自吸引力脫不了乾係。
顧藥第一次看到犬槐,就想到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學生,這兩個人太像了,又在某種程度上完全不同。
犬槐真誠無畏,情感濃烈而單純。如果說有誰可以獲得唐閔的特殊關注,突破他的心房產生羈絆,又有能力尋找真相,解開唐閔的心結,應該隻有犬槐可以做到了。
“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告訴你也沒事。”顧藥意味不明道。
犬槐歪頭:“什麼事?”
顧藥:“唐閔出生後被檢測到天賦值為SS級的時候,解怔總局曾派人去唐氏皇城索要撫養權。”
犬槐聽顧藥說起了那段可能連唐閔都不知道的塵封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