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都給你們整理出來了。”羅爭鳴領著大家去找房間,“四個房間在一排,來回走動都方便。”
吃完晚飯,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羅家的房間布置跟羅水鎮總體很相似,都是古色古香的,進門就是一張巨大的水墨畫,兩邊雕花屏風作為隔板,分開臥室浴室和客廳。
搖曳的燭光將勾勒屏風的金線照得金光閃閃,屏風上倒映出一個纖長而精瘦的身影,手指一點一點解開衣服上的紐扣,將衣服脫下來放在屏風上麵,緩步踏入了浴池。
熱氣蒸騰而上,高過池麵的水撲上來,流入周圍一圈的防溢欄。
熱水將身體環繞,唐閔呼出一口熱氣,後背靠在光滑溫熱的池壁上,往後仰去,枕著熱毛巾,露出修長潔白的脖頸。
住慣了學校宿舍樓和皇宮裡的宮殿,這種雅居式的湯池彆有一番風味。
另一邊,犬槐收到了夏有雨發過來的幾個視頻。
夏有雨:【這可是我珍藏多月的唐閔實戰錄像,隻能給你你要求的那段時間的,一段不少,多了不給。】
犬槐:【謝了!】
夏有雨將幾月幾號什麼時間點都標注了出來,犬槐不用費心找順序,可以直接看。
這些是唐閔分班考前後那幾天的實戰錄像,實戰錄像最能體現一個人當前的狀態,說不定可以找到一絲唐閔發生變化的線索。
唐閔不願意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以前也隻想著得到唐閔的信任,然後等唐閔自己親口告訴他,但是他現在不想這樣了,他想主動地去探索唐閔那段過往。
將每一段錄像都細致地看過去,犬槐很快發現了不對,每一段錄像裡唐閔都表現得驚豔而亮眼,這太詭異了。
就算在唐閔接受他的挑戰,到唐閔跳樓那幾天時間裡,實戰錄像也很正常,這說明唐閔是一夜之間變成這樣的。
這讓犬槐想起了唐閔入怔的那天晚上,唐閔一開始也是正常的,在記憶恢複的那段時間裡痛苦掙紮,然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難道那時候的唐閔也有什麼不好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
犬槐又想起了參觀解怔局時,唐閔說出來的一句話,唐閔那時候似乎想告訴他什麼事情,但是說不出來。
為什麼會說不出來?
想說但不能說,犬槐隻能想到天口誓,天口誓之所以製約能力強,是因為這是人對神的發誓。
犬槐放下通訊器,屏幕上播放最後一段唐閔的實戰錄像,最後的一幕定格在唐閔擊敗挑戰對手後,朝摔在地上的對手伸出了手。
陰濕黑暗的某一個地界,遮天蔽日的魘息密布整個空穀,就連太陽在這裡也隻能變成一個不起任何作用的裝飾性劣質小夜燈,閃著瑩瑩幽光。
某種不可言喻的生物,它甚至不能說是一個生命體,如黏膩光滑的果凍一般翕動了一下。
“世界秩序又被什麼人窺探到了?”那個空絕隱秘的聲音如同來自深淵的低語,沉默了一會後暴躁起來,“到底有完沒完,這樣下去,這樣下去可就要被祂察覺到了!”
“不行,不能這樣按部就班乾等著,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幽暗的聲音低沉下去,“我得再去添一把火。”
“叩叩叩。”
唐閔睜開眼睛,池水溫度逐漸降下來,變成了溫熱,站起身,水珠從身體上滑落,用手梳了一把額頭上的碎發,拿起旁邊的浴巾:“稍等。”
沒過一會兒,唐閔開了門。
犬槐站在門外,看到隻穿了一層裡衣的唐閔,連忙進來轉身將寒風關在了門外:“隻穿一件,你也不嫌冷啊。”
唐閔雙手抱臂:“過來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