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到後半程,唐閔吃完爆米花,將空桶放到一邊,去看旁邊的犬槐。
犬槐背脊繃緊了,調整好自己的麵部表情,朝唐閔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唐閔敲了敲兩人之間的扶手:“這句話是我問你才對吧?”
犬槐自以為偽裝得很好,以為他沒有發現?
藏著心事的犬槐可不要太容易辨彆,依舊多話,但對他動手動腳的行為明顯減少了許多。
“先把電影看完吧。”犬槐也沒多狡辯。
唐閔盯了犬槐一會兒,重新靠在椅背上,看著大熒幕。
直到電影放完,兩人出了影院,唐閔才道:“到底怎麼了?”
犬槐沉默了一下:“正麵他好像出事了。”
唐閔立刻就想到了那個一級任務,主角在那種關頭出事倒也常見:“出了什麼事?”
犬槐搖搖頭:“具體不知道,我就是有了點感應。”
等兩人回到解怔分院,他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祝朧看見兩人回來對他們道:“犬槐不是被選中,去消滅S級異生源麼,但就在剛不久,總局失去了和他們的聯係,派人去任務地點找,也隻看見地上幾攤血跡,他們失蹤了。”
唐閔也找到了總局發給學校的公告,總局正在組織解怔師尋找他們。
祝朧:“總局裡有個認識的前輩跟我說,好像和怔組織有關。”
“怔組織?”唐閔轉頭看向祝朧。
祝朧和他們都遭遇過怔組織,或多或少都有些關注。
祝朧點頭:“現場打鬥的痕跡很明顯,有人從泥土裡找到一個不常見的機械殘骸,通過對比,就是我們那次遇見怔組織時,收繳過的黑霧噴槍上的部件,他們搞不好是被怔組織帶走的。”
唐閔找了這麼久的怔組織,居然在那裡出現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怔組織不是隻要念者麼,怎麼犬槐也被抓走了,居然直接開始挑釁解怔總局了麼。
犬槐看見唐閔淡定的樣子,心裡怪不是滋味的:“你不擔心我嗎?”
“擔心有什麼用,總不會死。”唐閔在查去祝氏皇城的艇票。
犬槐沒有看到唐閔通訊器上的內容,不知道唐閔這種底氣從何而來:“那可不一定,那邊的到底不是完整的我,實力可是大打折扣的。”
荒涼的西無主之地上,黑霧經久不散,無數等級不同的成熟怔在其中漫無目的地漂泊,一隻蹣跚行走的囈體被一道從天而降的人影砸下來,一起磕到了石頭上。
囈體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手不停在砂礫中擺動,露出了埋藏在裡麵的動物骸骨,骸骨破碎殘缺,不知道死去多久。
“怎麼隻有這麼一點,都是廢物,快點,給我更多的怔!”一道不似人聲的雙重魔音從黑霧中傳來,一聲尖銳一聲渾厚,一個個人影被它扔出來。
那隻倒黴囈體身上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徹底被埋進砂礫裡麵。
上麵的人摸爬著站起來,一個個往外麵走去,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隔絕怔氣的麵罩,眼中怔印濃麗,無一例外都是怔末期的人。
揮退那些沒用的廢物,隱藏在濃霧裡麵的不明生物焦躁地踱來踱去,周圍的黑氣好像都因為它的怒氣瑟瑟發抖。
“嚎嗚嗚啊!”異生源的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被不明生物一把全部握過來,擰成一團。
如果有解怔師在這裡,就會驚訝地發現,這些異生源都是A+級以上的高級怔,這些成熟怔在不明生物麵前,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
不明生物用力一捏,所有異生源刹那間煙消雲散,隻留下幾顆黑乎乎的能量團,能量團劇烈抖動著,表麵化為幾縷黑氣,鑽進不明生物身體裡,隨著黑氣
被吸收,能量團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更多,我要更多!”不明生物愈發暴躁,整個大地都因此晃動起來,不明生物的聲音由大變小,最終化成喃喃自語,“我要更多能量,不能被這裡的東西同化,不能被發現,我是神,我要出去。”
“這次,我一定要得到你。”
忽然它感受到了某種召喚,龐大的身軀蟄伏下來,如野獸盤踞在洞穴裡,闔眼垂下頭顱,睡著一般。
與此同時,祝氏皇城某一處荒林間,有一座用機械件臨時拚湊起來的小屋,裡麵像雜貨庫,堆滿了各種機械元件,噴槍,麵罩,和機械人部件。
小屋裡有一隻早已失去了人形的高級異生源,晃動著流水般的身軀,幾個凸點出現在上麵,逐漸分出四肢和腦袋,最終睜開那雙勉強可以叫做眼睛的凹陷:“誰喊我。”
異生源周圍站著幾個人,他們眼中也都有明顯的怔印,神情冷漠麻木,眉宇間充滿戾氣,臉色發黑,好似病入膏肓的將死之人。
為首的那個人道:“我們在抓捕S級異生源的時候,剛好遇到一批高質量念者,年齡不大,您最近不是缺怔侍麼,這些都是好苗子,想給您看看。”
“這具身體太爛,承受不了我多久,快點。”異生源不耐道。
幾人帶異生源去另一邊的小屋裡,牆壁上貼滿了還活著的高級異生源,三個年輕人雙眼緊閉,身體被鎖鏈綁著,圍坐在屋中心的柱子上。
“A級,A+級……”異生源走過去,查看這些人的天賦值,等繞到柱子後麵去看最後一個人,發現對方並沒有昏迷。
這人被血糊了滿臉,看不清原來的樣子,此時正盯著他看,儘管這人收斂了氣息,仍然能從他眼神中看到隱秘的鋒芒。
異生源:“這裡怎麼有一個無天賦?”
那些人:“本來不想管他的,可這人著實難纏,一直擺脫不掉他,索性就一起綁過來了,到時候殺了就行。”
“把那兩個人留著,送到基地裡去。”說完,異生源正要離開,剛閉上的眼睛倏忽睜開,“等等。”
異生源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又看了幾眼那個無天賦,讓人端水過來潑到無天賦臉上。
血汙被流水衝走,濃鬱的血腥味揮發出來,犬槐甩掉頭上的水,瞪向麵前的異生源。
“所有監控都調出來了,沒有看到可疑人士的行蹤,他們很可能就是往荒林走的,搜救隊伍正在這邊趕過去。”
通過排查,總局的人一路找到荒林邊緣,周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全都是標有解怔總局的標誌的車。
“副部長,找到他們了。”有人從荒林裡麵出來,匆匆往這邊跑。
不多時,裡麵抬出來兩個擔架,那兩個昏迷的前輩躺在上麵,犬槐則一個人走到後麵,拒絕了其他人的攙扶,一個人往荒林外走。
“從哪裡找到的。怔組織呢?”副部長問。
那人說:“我們搜索到南邊第三區塊的時候,就看見這三個人倒在一棵樹樁上,沒看見怔組織的人。”
沒了樹木的遮擋,陽光一下子刺眼起來,犬槐眯起眼睛,往外麵看。
看到他們出來,等在外麵的人群聲音嘈雜起來,那邊的人他大多都認識,不是見過一麵的領導,就是教導過他的老師教練們,還有和他過過招,聊過天的前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