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跪……咱明天去公社離婚。”
薑苗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麵前的男人,威脅道。
隨著薑苗的話音落下,徐川不安的往門口瞅了瞅,然後神情難堪的腿一彎,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滿意了?”
徐川紅著眼,瞪著薑苗。
“滿意什麼?”
薑苗挑了挑眉,
“你還沒有向我保證哪……”
徐川沉默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屈辱的向薑苗保證了。
“徐川,記住你剛剛說的話,以後在這個家我說啥就是啥。”
徐川抬頭瞅了一眼薑苗,
“你以後當著外人的麵,能不能給我留點臉,我可是個男人,背地裡隻有咱倆的時候,你想怎麼打我,怎麼罵我,都行,今天你當著二丫狗蛋的麵擰我,以後讓他們怎麼看我這個三叔。”
“呦,你還要臉哪?”
薑苗陰陽怪氣的撇了撇嘴,
“看我心情,去,把我衣裳給洗了。”
薑苗朝他臉上砸過來一堆的衣裳,徐川把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的撿起來,抱著出了屋子,老天哪,他徐川娶的媳婦,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以前那個聽他的話,溫柔賢惠的媳婦去哪了,現在這個,就整個一母老虎……一個不順心就掐他,扇他的臉,還抓他,甚至還逼他下跪,現在,還讓他一個大男人給她端洗腳水,洗衣裳……
這原本就應該是女人家乾的活,現在讓他一個大男人乾。
徐川心裡屈辱極了,他抱著衣裳來到院子的壓水井旁,看著泄憤似的一個勁的刷鞋子的侄女二丫,
“二丫,你回去睡吧,鞋子三叔幫你刷,她在屋裡哪,不知道。”
話裡的那個她顯然就是薑苗。
二丫聽到三叔的話,刷鞋子的動作猛地一滯,她抬起淚流滿麵的臉,望著她那抱著一堆衣裳的三叔。
“三叔,那個女人就是個黑心腸的壞東西,比那蠍子還毒,你讓她滾出咱家,滾出咱家……
當初,你要是和美麗姐結婚,咱家咋會成現在這個樣子,那個壞心肝的不僅打你,還讓你一個大男人給她洗衣裳……她自己沒長手嗎,咋這麼不要臉。”
徐川抱著衣裳,蹲了下來,往薑苗那屋裡瞅了瞅,示意侄女小聲點,彆讓那個母老虎聽見。
“三叔,你現在為啥這樣怕她?你以前明明不這樣啊。”
二丫見三叔這樣怕那個黑心腸的聽到,她越發的不解。
“二丫,你還小不懂,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徐川歎了一口氣,勸侄女。
“你以後不要再招她了,你也看到了,她以前是小綿羊,隨意你怎麼欺負,可她現在就是一隻母老虎,就連我也招架不住,她現在壓根就不聽我的話,你這幾天先躲著她,上學那事,等過幾天,我和她說說,讓你和狗蛋再去上學。”
徐川不放心的又對二丫叮囑了一遍,
“記住沒?這兩天千萬彆惹她生氣,她一生氣,動手打你,我也沒法護著你,我現在管不住她。”
二丫不敢置信這是一向護著她的三叔說出來的話,
“三叔,你咋變了?變得這樣怕媳婦?你一個大男人,為啥不能像王瘸子那樣揍媳婦,揍的讓她在床上爬不起來。”
徐川不敢直視二丫質問的眼神。
“好了二丫,彆說了,快去睡覺吧。”
徐川一個做三叔的,要怎麼和二丫說是他不想和她三嬸離婚啊,即使,她現在變得這樣刻薄,尖酸,霸道……可他還是不想和她離婚。
徐川始終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穿著一身到小腿的藍裙子,頭發不像村裡的姑娘那樣都紮成麻花辮,而是披散著,風一吹好看極了。
站在村子裡,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她是那批女知青裡長得最好看的,當時,徐川就在想,這城裡來的女知青,咋這麼好看。
拿村裡後山開的野花形容她,就太過於俗氣,徐川想到了以前在電影裡看過的百合花,男主角送給女主角的,那束百合花,上麵還帶著露水。
對於徐川這樣自小生在鄉下,長在鄉下的人,城裡來的薑苗,就像是電影裡的百合花,讓徐川覺得可望不可即。
但有的人就是這樣的賤,越是得不到,心裡就越惦記。
在村子裡上到了初一的徐川,是村子裡文化最高的人,加上本身長的也五官端正,附近喜歡他的姑娘多得很,可他眼界高,愣是一個都沒瞧上。
因為在徐川心裡,他是受過教育,上過學的知識分子,怎麼能和村子裡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姑結婚,更直白點說,雖然他也是在村子裡的人,但他瞧不起村姑,覺得對方配不上自己。
在見到從城裡來的女知青薑苗時,那是他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自卑,對方不僅比他出身好,連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初中學曆也比不過人家的高中學曆。
更何況,人家女知青是從城裡來的,見過世麵,而他隻是一個在地裡刨食的人,家裡雖然在村子裡過的還不錯,但和城裡到底沒有可比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