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太子是雙兒(9)(2 / 2)

他直接轉身就走,留下繼後站在原地看著他背影,驀然反應了過來他來此地到底是為何:“他這是把本宮這裡當茶館了麼?!”

旁邊宮女默默低下了頭不敢搭話。

繼後氣拍桌,胸膛持續起伏卻又毫無辦法,隻能看著林肅用過點心茶碗碟子撒氣:”早知如此,便該給他來點兒藥毒死了事,將那碗碟給本宮拿出去砸碎了!

“是。”宮女匆匆撤了碗碟拿了出去。

宮中禦花園很大,湖泊之中已然生出了嫩綠荷葉,隻是還未見荷花,倒是其他花開極好,小湖旁自是造了假山。

夜色極黑,便是裡麵藏上幾個人也不會輕易被人察覺,寧隱叼著一個草根躺在假山頂上,一晚上便已經見了宮中數個見不得人事情。

什麼宮女與侍衛私會,什麼傳遞信物,還有躲躲藏藏也會路過此地,若是他從前遇到此事,必然驚慌失措,可在軍中待了兩年,學了武功在身,早已不是這些太監宮女能夠輕易發覺和對付得了。

他看新奇,反而覺得在此處賞景要比待在那大殿之上暢快許多,也不知道程將軍受不受得了朝臣那些酸話。

正想著宮宴之事,遠遠傳來了宮宴結束聲音,太監皇帝起駕聲音拉極長。

寧隱本是等了一會兒,想著避開他爹再同程澤睿一起離開,等了這麼一會兒時間,起身時候卻是又聽到了人聲。

“他當真來了?”來人聲音中帶著溫柔之意,宛如春風拂麵一般讓人聽著舒服。

有這樣好嗓音,自然也就讓人期待那人有著一副配得上這聲音好模樣。

寧隱側頭去看,卻是直接看直了眼睛,月色皎潔,打在那人素白衣衫上無半分突兀之感,容顏如玉,氣質如月,清風偶爾吹拂衣擺,讓他當真如偷下凡間月下仙人一般。

他呼吸一顫,蕭唐腳步滯了一下,抬頭看向了假山之上:“誰在那裡?”

聲音卻是已經冷了下去。

他一個示意,身旁跟著侍從低頭應道:“是,太子殿下。”

寧隱暗恨自己不小心,卻也得知了來人身份,太子蕭唐。

他在京時還聽說太子蕭唐身體極是不好,可是方才看他身體分明好很。現在哪裡是擔心太子時候,若他身份被發現,不想回相府也得回相府了。

侍從進假山時候已經將刀拔出了一截,蕭唐盯著假山某處不動,宮中隱晦之事甚多,尤其夜間這等黑暗之地尤其多,他本不該去管,但這等暗中窺伺之人遇上了不能當作沒看見,至少要知道是誰。

蕭唐對此事倒是極有耐心,可假山人還未尋到,不遠處卻是傳來了腳步聲。

蕭唐下意識去看,卻在看到來人時眉眼微微緩了下來:“我聽侍從說你去了母後宮中,她……你還好麼?”

“好,在母後那處吃了不少茶點,覺得宮宴快結束時候出來,沒想到恰好便碰上了,當真是緣分。”林肅自然是聽到了假山上呼吸聲,連人是誰都知道了,卻仍是自然摸了一下蕭唐頸側道,“夜裡還是涼,帶鬥篷了沒有?”

“如今不要緊。”蕭唐倒不覺得冷,隻是看見他就覺得心情極好,“你怎麼來宮中了?”

“你今日宮宴會晚歸,在家中等著多沒意思,在宮中等著,你一出來我便能夠瞧見你。”林肅看著他眼睛說道。

蕭唐心口一甜,他自是不需要有人接他回家,可是這人真來等他,怎麼都覺得高興:“那多謝你了。”

“不客氣。”林肅攬了他腰,呼吸已然很親近,“如今雖是身體好了,卻還是要注意,你既是沒帶鬥篷,我給你當鬥篷。”

蕭唐下意識想笑,卻是強行忍住,然後示意了一下假山之上,林肅看向了那裡道:“上麵那位,可否下來敘話?”

寧隱躲藏地方極好,又能藏人,視野又是開闊,自是將剛才情景收入眼中。

那男子生俊美,衣著並不過分華貴,可周身貴氣卻不輸於寧隱所見任何貴人,而讓寧隱驚訝不是他樣貌,而是他與太子蕭唐親昵,全然不怕有人經過看到親昵。

他眸中有情,那月下仙人眸中同樣有意,兩人站在一處格外登對,卻讓寧隱心中莫名有些落寞之感。

“若你不下來,我便隻能上去抓你下來了。”林肅說道。

寧隱不屑撇了撇嘴,宮中之人那些三腳貓工夫,怎麼比得上他在戰場學殺敵之法,還想抓他……

他並未打算動身,隻是一眨眼功夫,蕭唐身邊人不見了,而頭頂一道風聲響起,不待寧隱掙紮,便已經被人拎著腰帶提了下去。

胸膛落地,差點兒吃了一嘴灰,寧隱即便在西北被人摔打習慣了,心中還是沒忍住罵了一聲娘。

不過這人功夫未免太好了些,京中何時出了這樣高手?

寧隱一邊心中猜測,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行禮道:“太子殿下恕罪,末將本無意冒犯,隻是吃醉了酒在此處清醒一二,並無窺伺之意。”

蕭唐垂眸看他:“你是今日赴宴之人?抬起頭來。”

寧隱心中歎氣,卻是隻能緩緩抬頭,在看向蕭唐時心中不知為何堵了一下,遠看是月下仙人,近看更是無一絲一毫瑕疵,摟著他腰身人與他無一絲一毫不登對,可就是太登對了,才讓人不是很舒服。

蕭唐看向了他麵容,瞳孔微微顫了一下道:“你叫什麼?”

“末將名為寧鑫,寧靜寧,三金鑫。”寧隱回答道。

“宮外男子不可隨意在宮中行走,將軍既是赴宴,如今宴會已散,快離開吧,否則宮門下鑰想出也出不去了。”蕭唐說道。

“多謝太子殿下提醒,末將拜彆太子殿下,”寧隱看向了林肅道,“拜彆……不知這位貴人是?”

林肅未曾回答,蕭唐卻是開口道:“這是太子妃。”

寧隱瞳孔有一瞬間放大,終於理解他二人為何能夠旁若無人了,太子是男子,這人竟是雙兒麼?

“末將拜彆太子妃殿下。”寧隱拱手後匆匆離開。

人走了片刻,林肅牽了他手道:“太子殿下當真是魅力無限。”

蕭唐自是從寧隱眸中看出了些許端倪,他生還算不錯,自是有人好他這一種,隻是沒想到初遇這人倒是對他心生好感。

這不是什麼困擾,反而身旁這人吃醋語氣讓人心中有幾分莫名感覺:“太子妃莫非是吃醋了?”

“吃醋?”林肅輕哼了一聲,“都要論壇飲了,哪裡是吃醋那麼簡單?”

蕭唐沒忍住笑了出來,林肅手就被扣在他腰上,見他失笑,直接摸上了他易癢地方撓了撓:“太子殿下似乎很是得意?”

“彆,癢很……”蕭唐找著他手握住,“你不必吃醋,他並非男子,而是雙兒。”

“你識得他?”林肅收了撓他癢手,反手握住了他手牽著往宮外走。

蕭唐應了一聲:“那是寧相家中最小雙兒,名叫寧隱,兩年前留書出走,寧相家中暗中找了許久,此事少有人知,他從前隨相府夫人入宮時候我曾遠遠瞧過他,如今樣貌雖有改變,但是寧姓一出便跑不了了,寧府中人皆以為他不想在家中待,去遊山玩水去了,卻不想竟是去了西北,還成了一名將軍。”

“此事你可想告知寧相?”林肅詢問道。

“雙兒參軍本就不易,他看著也不是胡鬨,既是無礙,便不必我多此一舉了。”蕭唐笑道,“今日之事隻當不知。”

林肅不語,蕭唐悄悄打量了他兩眼道:“我非是維護他,你若是想說,我派人告知也可。”

“我豈是那般小肚雞腸之人。”林肅笑道,“你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吧。”

蕭唐笑了一下:“好。”

然而他仍然小瞧了男人小心眼,嘴上說著不計較,不小肚雞腸,待到了夜間蕭唐才知這人也是個口是心非之人。

汗濕長發有幾縷貼在臉上,床帳偶爾打開縫隙,都能夠看到外麵已然亮了天光,雞鳴聲從不遠處傳來,蕭唐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被放過時候竟有一種劫後餘生感覺。

“累了麼?”林肅躺在他身側,將那貼於他臉上發絲撩開問道。

彼此心跳聲交錯,蕭唐實在想說他怎麼敢問出這個問題,但實在不敢在此時再挑釁:“累了……”

“我去讓人送熱水,洗過再睡。”林肅在他頰上親了一下。

蕭唐若有似無應了一聲,不見身旁動靜,睜開眼時見林肅正認真盯著他,好像在想什麼不太好事情。

“你怎麼不去?”蕭唐下意識拉住了被子,身體往床裡麵挪。

“太子剛剛回答有些敷衍。”林肅悠悠道。

蕭唐心神一緊笑道:“勞煩太子妃幫我要熱水,我要洗過再睡。”

他甚至不想洗,但一身汗水,怎麼躺都不太舒服,實在難受緊。

“太子殿下笑起來甚是好看……”林肅低頭湊近,蕭唐下意識將錦被拉過了頭頂。

“無甚好看,快去吧。”蕭唐悶著聲音道。

“哈哈……”林肅自是沒打算再做什麼,但是他這般仿佛驚弓之鳥模樣甚是可愛。

林肅穿上衣服下床去了,蕭唐覺得沒動靜這才從錦被中探出了眼睛,知那人是在戲弄,不能捶他,隻能打了兩下旁邊枕頭出出氣,奈何拳頭沒落兩下,床帳被人從外掀開,一時之間這拳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林肅瞧他動作,好整以暇靠在床欄上問道:“太子殿下做什麼呢?”

蕭唐改拳頭為掌心,推了推林肅枕頭道:“我覺得你這枕頭不甚鬆軟,幫你拍柔軟些。”

“太子殿下是為自己考慮吧,拍鬆軟些墊在腰下……”林肅挑眉笑道,話說到一半卻被蕭唐直接打斷。

“林肅!!!”

“太子殿下如今都叫全名了。”林肅歎了一口氣道。

蕭唐語氣一滯,有些理虧:“你也可喚我全名。”

“那倒不必。”林肅彎腰低頭,看著他道,“糖糖。”

蕭唐瞳孔有一瞬間放大,他從未有過如此親昵稱呼,便是母後也隻會喚他唐兒,可這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稱呼,他竟下意識覺得是喜歡。

“嗯……”蕭唐應了一聲,拉上了被子側過了身道,“你快去看水好了沒有。”

心跳在胸腔之中有些淩亂,聲音卻是連耳朵都能夠聽到,即便捂住心口,也無法安撫下來那樣悸動,他曾經答應存誌,在麵對感情時一定要有所保留,可是如今他隻怕保留不住了。

心裡滿滿當當都是這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空餘,無法想象失去他場景,也不能失去,待他登上帝位,天下都是他時候,這個人便更不能離開。

蕭唐到底是累了,躺在那裡意識昏昏沉沉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再到醒來時滿身乾燥溫暖,柔軟褻衣貼著身體,讓人覺得舒心。

蕭唐坐起掀開床帳,男人正坐在桌邊寫著什麼,旁邊還焚著安神香,似乎察覺他醒來,那坐在桌邊人落下了最後一筆,然後看了過來道:“醒了,陛下感念西北大捷,特許三日休沐,不必心急。”

“嗯。”蕭唐起身,走到了他椅子後麵,看見他紙上東西才知他不是在寫,而是在畫,畫中山水潑墨,自有丘壑。

蕭唐見過他字,頗有風骨,如今又見他畫,又有驚喜之意:“詩書禮樂琴棋畫你皆是精通,到底如何學?”

“你不是也會?”林肅將筆放在了一旁,按上了自己印章。

“不及你好。”蕭唐手臂搭在他肩上道,“此畫我讓人裱起來,掛在房中可好?”

“我畫至少千金之數。”林肅說道。

蕭唐從身後環了他肩,直接親了上去:“這樣可夠?”

“太子殿下這一吻可值萬金,你虧了。”林肅握住了他手腕笑道。

“你再這般說下去,我便時時刻刻都離不得你了。”蕭唐將頭枕在他肩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深到不可控,也不想控。

歸來西北軍駐紮在京外十裡外軍營中,入宮赴宴將軍們有府邸自可回家,沒有府邸便住在陛下暫且恩賜居住府邸中,西北軍中將領大多都是京城,唯有寧隱在內數位將軍居於此處。

既是住在一處,吃飯也在一處,軍中吃飯講究是快,程澤睿本是低頭吃飯,卻見寧隱吃兩口便停下一會兒,一副心事重重模樣。

他從昨日回來便這樣,到了今日還這樣,程澤睿問道:“出什麼事了?”

“額,沒事,沒事。”寧隱對他有些畏懼,他剛進軍營時候便被程澤睿訓斥了不知道多少遍,即便知道是為自己好,但仍然下意識謹慎很。

程澤睿見他態度,手中筷子捏緊了一下:“沒事就好,此處不必按軍中行事,你不用怕我。”

“你……那個,程將軍了解太子妃麼?”寧隱試探問道。

程澤睿不甚了解太子,卻是了解護國公世子林肅,他為將軍,自是了解各方用兵與戰役,那人兵法至詭,出其不意,據說可開三石之弓,乃是絕世將才,卻不想竟是放棄軍營,嫁入了皇室:“嗯,他乃護國公世子,曾率軍破西南蠻夷,力有千鈞,後得陛下賜婚,放棄世子之位與西南十萬大軍嫁入皇室,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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