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不服氣地反駁:“嚴影帝我是相信的,可是程幽然發揮忽高忽低,話不能說得這麼肯定吧。”
“不信你和我賭一把。”
張平放下手中的劇本,搭上了攝影的肩膀,“你輸了,攝像機就讓我摸摸。”
攝影推開他的手,抱住攝像機緊張道:“那算了,讓你拍,不知道要浪費多少膠卷。”
張平對畫麵是真的很苛刻,他第一部片子如果不是《藏羚羊》,他敢打賭根本拿不了獎,無用但美感的鏡頭太多了。
投資商到後期止不住一次威脅說要撤資。
“大家準備!”
張平看時間差不多了,拍手讓大家各就各位,攝影把機位擺正,也準備好攝影。
因為張平的話,他今天格外關注程幽然的演技。
令他意外的是,程幽然仿佛脫胎換骨般,戲份全都是一次過,昨天拖遲的戲份全都補回來了。
憑心而論,程幽然的演技算不得頂尖,可她這份進步速度,是極為罕見的。
大有可期。
攝影忽然想到了這個詞。
和她強烈對比的是許遲,不誇張地說,即使他的角色隻有一兩句的戲份,還大都和彆的演員一起出現。
但他身上就有股氣質,你一眼就能從人群中識彆出演技最差的就是他。
“下午的戲拍到這裡了,群演到我這兒來領盒飯。”副導站在樓梯的最高處,用喇叭喊道。
程幽然姿態一下子放鬆了,她靠在牆壁上,用手扯了扯校服,小蘇忙遞來水。
“多少點了?”
程幽然擰開瓶蓋的手一停。
“快七點了。”
小蘇看了眼手機忐忑地答道,也不知道現在去陸總還在不在,她要不要先在淘寶上訂個花圈預備著。
“走吧,換了衣服去醫院。”
程幽然邊走邊喝了口水。
再不去醫院,她覺得……陸子梟肯定要自己氣好久。
“程幽然。”
忽然,有人在背後叫住了她。
程幽然回過頭,是嚴君澤,他身上的校服還沒來得及換,拿了一捧藍色的滿天星,默默地朝她遞了過來。
程幽然接過滿天星:“這是?”
“給病人的。”
他說完,就在經紀人的陪同下走下了樓梯。
“謝謝。”
程幽然對著他的背影說道。
嚴君澤的經紀人歎了口氣:“陸子梟都要死了,你儘點心意也是應該的。”
嚴君澤輕輕地點頭。
…………
臨城,縣醫院。
高喬推開了病房,病房裡彌漫著一股消毒液的味道:“陸總,有記者想采訪您。”
陸子梟左手輸著液,另一隻手翻看著床頭邊過期的報紙,抬頭望了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冷冷地說道:“都七點了。”
“七點零一分。”
高喬看了一眼時鐘,謹慎地糾正。
習慣了,真的。
陸總自從下午醒過來,一直盯著牆壁上的時鐘,每隔一個整點就會報時,臉色還特彆難看。
他都忍不住懷疑……陸總是布穀鳥變的了。
高喬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記者說是先采訪了太太,看太太哭得傷心,觸動很大,所以想來采訪您。”
他不覺得陸總會同意,隻是把話帶到,畢竟陸總向來不喜歡接受采訪,這次來的又是名不見經傳的小雜誌。
“讓她進來吧。”
出乎他意料地,陸子梟同意了,他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高喬:“……是。”
沒多一會兒,記者就敲門,脖子上掛著相機,走進了病房。
“真的很感謝您能接受我的采訪。”她舉著相機對著病床上的男人拍了兩張。
她終於能理解八卦組的同事為什麼緊追著陸子梟不放了,因為他實在是怎麼拍都好看。
即使他麵帶病容,左手輸著液,仍然沒有折損他的英俊,反而多了一絲脆弱的美感。
“你說她哭了?”
陸子梟合上手中的報紙,淡淡地問道。
“是的,您夫人當場眼淚就下來了,我在一邊看著都難受極了。”記者忙回答。
“我想問您工作的熱情從何而來?”記者拿出錄音筆,“畢竟眾所周知,您是陸氏集團唯一繼承人,其實可以不用這麼努力……”
陸子梟沉默了。
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深了?記者忐忑地想到,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應該從淺入深采訪的。
“她是怎麼哭的?”
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