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雲野來到了位於市郊的一棟彆墅。
姐姐告訴他,他們的媽媽就躺在這裡,已經快二十年,至今沒有蘇醒的跡象。
植物人醒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假如不是蘇家富有,這麼多年有專業人員在其身邊護理,活這麼久也十分罕見。
站在門外已久,雲野都沒有進去的勇氣。
他要怎麼麵對床上那張陌生的給不出他任何反應的臉?他擔心自己會情緒崩潰,這麼多年心底最深處的期冀,到頭來成了泡沫。
如果有蘇星若陪在他身邊,他或許能夠果斷點,但現在她在醫院裡,而他又迫切想見一麵,隻能獨行。
用力握住垂在身側的手,雲野推開了彆墅的雕花鐵門。
彆墅裡的院子已經很荒涼了,聽蘇星若說這是爸爸媽媽生活過的地方,曾經媽媽很喜歡花,爸爸為了哄她高中,在花園裡種滿了鮮豔的玫瑰。
他們兩個人自由戀愛走到一起,是特彆恩愛的。
聽完後,雲野便想到了前世的秦冽。
他知道他喜歡向日葵,特意命人在他的窗下種滿了這樣的花,讓他清晨推開窗就能看見明媚陽光的景象。
可惜,那時的他沒有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也愚笨地沒有察覺到他的愛意。
來到彆墅門外,雲野按響門鈴,有位婦人來開了門,她是專門在這兒照顧病人的看護,已經工作了十幾年。
在雲野來之前,蘇星若已經和她打過招呼,所以對方也不意外有人會來。隻是她沒想到會是這麼年輕的一個男孩。跟蘇星若視頻確認過身份,看護在他全身上下噴了遍消毒液,才帶他去到樓上。雲野進到房間的前一秒,心臟忽然劇烈疼痛。
他捂住胸口的位置,這一刻突然希望,如果媽媽能醒過來,睜開眼看看他,和他說說話該有多好。
看護的手搭在門把手上,轉頭看他一眼,看到他眼裡的痛楚,不禁感覺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為他推開門,交代不能待太久,看護接著去一旁站著了。
雲野進到房間裡,感受到一種詭異的靜態,女人一動不動躺在床上,麵色儘管蒼白如紙,仍難掩容顏瑰麗
雖然她閉著眼睛,但雲野也能分辨出來,這跟楚思玲之前給他看的照片上的女人完全不是同一人。
果然,他那個養母不
管到任何時候都是滿口謊言。
僵硬地坐在那兒,雲野盯著媽媽看了很久很久.…
他抬起手想要觸摸她的臉,卻又不敢。
明明她是有呼吸有心跳也有溫度的,但她這副狀態所流露的隻有哀傷。雲野低下頭,輕輕握住她的手,淚水無聲沒過臉頰。
他的唇瓣蠕動很多下,聲音才終於衝破喉嚨,喊出了那句“媽媽”。真正的“媽媽”。
周五的最後一堂課上完,雲野邊收拾書包邊告訴郭序,讓他自個回宿舍,他今晚有事兒,弄不巧要住外麵。
聽完,郭序揶揄碰下他的胳膊, “又跟你那神秘男友約會呢?哎,我真懷疑到底有沒有這個人,總不能你是為了勸退那些追求者,故意杜撰出來的吧?"
“什麼追求者?”
“彆逗了,隔壁宿舍都有對你虎視眈眈的,也就你兩耳不聞窗外事,啥也不知道。”郭序甩上單肩包,跟他朝外走。
“那你倒是挺清楚的,自己對象還不知在哪兒,天天操心彆人的事兒。”不等他反駁,雲野拍拍他的肩膀, "走了。"
郭序看著雲野的背影,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圈,好奇心驅使他跟了上去,尾隨雲野去了學校西門。
有輛黑色的賓利在校門斜對過停著,看到雲野直接走過去,拉開副駕駛坐進去,郭序連忙拍照發給了周宇哲。
[原來雲野才是我們中的那位大佬。]
此時, “大佬”正在男朋友的副駕坐著。
雲野有一周沒見到他了,他知道秦冽最近在為他身世的事情勞心費神,上車後殷勤地敲了敲他的肩,對他說了聲“辛苦。”
“隻靠嘴上說說有什麼誠意?”秦冽手伸過去捏下他的臉, "“晚上好好伺候我。""怎麼伺候?"雲野故作無知詢問。
秦冽隻給他扯出一絲深沉的笑,雙手握緊了方向盤, “那種伺候可不是動動嘴皮子這麼輕鬆。”聽聞,雲野下意識閉緊了嘴巴。
他怎麼感覺秦冽在一語雙關?
"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買點在路上吃就好了。”雲野伸手指了指, "前麵好像就有家便利店,可以去買兩個三
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