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五官深邃立體,臉如刀削,十分俊朗。再加上一直訓練,身材極好,猿臂蜂腰,一雙腿又長又直,迎麵走來,帶著滿滿的荷爾蒙。
除此之外,還有他家世的加分,個人能力又強,年紀輕輕就是連長了,也怪不得女孩子想往他身上撲了。
這樣的對象,誰不想要呢。
龔越對自己樣貌並沒有很在意,他沒當兵前,皮膚很白,讓他一直很討厭,覺得沒有男人味。
後來當兵後,他就拚命曬,終於曬黑了一點,讓他很是欣慰。
他回宿舍放好東西,便抬腳往家走,剛進家門,聽到裡麵場麵熱烈的說話聲,龔越的腳步一頓,察覺到不對勁,想轉身離開。
誰知宋滿意一直聽著門的動靜呢,他一回來就看到了,眼睛直直看著他笑著說:“小越,回來了,快進來看看誰過來了?”
龔越的臉很冷,也很不給麵子。
“誰來了和我有什麼關係?都是你的朋友。”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宋滿意站起來,把龔越拉過來,重重在後麵拍了下他的後背,小聲威脅道:“你敢走試試?”
“媽。”龔越皺眉看向宋滿意,壓抑著心裡的火:“你這是要做什麼?”
“過來!”宋滿意把他扯過來,對坐在沙發上的母女說:“這是我兒子龔越。”
“小越”,宋滿意又看向龔越:“這是你楊阿姨和她女兒楊儷馨,叫人。”
龔越知道這是他母親安排的,他不是會把火撒到彆人身上的人,隻是態度說不上熱情地打招呼:“楊阿姨好,楊同誌。”
“去,帶你儷馨妹妹出去走走,你倆說說話。”宋滿意在後麵推著龔越。
龔越把宋滿意的手拿掉,對她說:“媽,我剛剛從京城回來,我很累,我想歇一會兒。失陪了,楊阿姨。”
說完,龔越轉身進了房間,把房間門反鎖了。
當著外人的麵,宋滿意就是對兒子再生氣,也不能訓斥發火,隻能自己陪笑臉招待楊儷馨母女。
等送走楊儷馨母女,宋滿意的臉立馬拉了下來,走到龔越房門前,敲了敲門,聲音裡是一點不遮掩的怒火:“龔越!你給我出來!”
“媽。”龔越一出來,也是冷著臉,不等宋滿意開口便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信小姨沒和你說。”
“你小姨是和我說了,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宋滿意看著他,臉上帶著不以為意,“那又怎樣,我不同意。”
龔越脾性也很倔,他認定的人,不會因為父母的意見改變,但他也想要有父母的認可。
“媽,為什麼?”龔越一臉不解,他理解母親的性子,宋滿意不是會在意出身的人,之前安排給他相親的,也有農村出身的優秀軍醫、女兵。
“她太小了。”宋滿意這時也不想著生氣了,隻想著打消兒子的念頭,她苦口婆心地說:“她才17歲,等到她提乾可以談戀愛,最起碼得四五年。你小姨和我說過,她是一個把事業看得非常重的女孩子,根本不像同齡女孩一樣會因為男孩子臉紅,會討論男孩子,這樣的女孩我知道,就是提乾後,也會因為想著提高業務,拒絕戀愛結婚分她的精力。我很欣賞這樣的女孩,但是小越,她不適合你。”
龔越聽著宋滿意的話,隻覺得十分頭疼,如果此時不打消宋滿意的念頭,接下來的日子,怕是又沒個安生了。
“我覺得很合適。她是我第一眼看到就想度過餘生的人,除她之外,我誰也不想要。”
龔越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又帶著不可動搖的堅定。
宋滿意被兒子的態度驚到了,她認識到,兒子是認真的。
“可是小越,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年已經23了,等到她提乾,再等到她願意戀愛,很可能到那時,你已經三十了。”
龔越點頭:“我知道。”
“那你還喜歡她?”宋滿意提高了聲音,濃濃的不解和著急。
“媽。”龔越如夜空深邃的眼睛裡盈滿了情深,全沒了以前對女人的無視。
“在遇見林夏之前,我從來沒想過結婚,隻想一生奉獻給祖國。可是自從在舞台上看到她,我隻想和她結婚。”
宋滿意一直看著龔越,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她知道自己兒子已經陷進去了,深深歎口氣說:“小越,喜歡是藏不住的。你說你願意為了林夏忍,那這次去京城學習是怎麼回事?這可是你第一次在軍隊裡用手段。”
“我……”龔越捏了捏眉心,坐進了沙發裡,他現在的心情也是很痛苦。
宋滿意坐到他身旁,像小時候一樣,撫摸著他的頭說:“小越,聽媽媽的話,咱們換個人喜歡。不然你再這樣衝動一次,不僅是毀了你,也會毀了林夏。”
林夏沒有提乾,不能談戀愛,龔越也是事業上升期,如果被人發現他喜歡林夏,那真是送到對手裡的把柄。
龔越不是無敵的,也不是沒人和他競爭,行差踏錯一步,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宋滿意不僅僅是因為想快點抱孫子才想掐斷龔越的心思,還是為了兒子的以後考慮。
“媽,你不用說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這事我會解決好的。”
龔越起身,邁腿回房間,宋滿意想再多說幾句都沒機會。
她氣惱地往沙發上一靠,拍著沙發抱怨:“一個一個,都不省心,生兒子有什麼好的,全是討債鬼!”
宋滿意怎麼也沒想到,兒子說的解決居然是申請前往西南邊境。
那邊一直不太安穩,之前是華國幫著越國和a國作戰。
龔越的軍功,就是在援越的時候建立的。
今年一月份,越國和a國簽署了結束戰爭、恢複和平的協定,恰巧又碰上龔越受了嚴重的傷,宋滿意便強製要求他回來。
現在他才安穩多久,又要過去。
雖然已經沒有援越戰爭了,但是越國不記華國幫忙的情,剛結束戰爭,便和s國交好,與華國在邊境上有了多次衝突。
而且還妄圖想霸占華國多處島嶼,驅趕、抓捕華國漁民,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華國不會繼續忍耐下去,所以那邊對於軍人來說,是很危險的。
宋滿意自己就是部隊裡的軍醫,又有個部隊職位不低的丈夫,參與過多次戰場救援的她,對軍事敏感度極高。
通過報紙上的報道,她自己就可以分析出來個大概。所以龔越要去西南和越國接壤的邊境,宋滿意立馬明白了兒子的用意。
“小越,媽不逼你了,你把申請要回來。”
上次龔越受傷,宋滿意已經被嚇到了,她情願兒子一輩子沒出息,也不想看到他時時處在危險裡。
“媽,我當兵不是為了安穩湊合。我去邊境,不僅僅是因為林夏,那裡也是我的夢想,我想去戰場。”
宋滿意拉住他的胳膊,搖頭:“我不同意,你不許去,我讓你爸給你打回申請。龔雄,你管管你兒子!”
龔雄咳了咳說:“兒子有抱負是好事。”
瞬間,宋滿意的巴掌劈裡叭啦落在他身上:“什麼好事,我隻想要我兒子安安穩穩的!”
“媽,打不回來了,爸已經同意了。”龔越衝宋滿意和龔雄莊重敬了禮,麵帶愧疚:“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說完,轉身離開家,不敢回頭。
聽著宋滿意壓抑的哭聲,龔越心裡也不好受。可是當兵,哪有一直躲在父母羽翼下的呢。
京城京劇團,林夏把剛剛做好的糖醋蘿卜給齊武,讓她帶給符溫。
因為符大嫂現在隻能吃下她做的小菜,林夏便和符溫達成了一個穩定的交易。
第一次符溫來要,林夏不要錢和糧票,是還人情。
可是後麵,符溫通過齊武來要,直接帶過來了錢和糧票。
林夏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推辭,隻是和齊武說:“我是因為你才冒險的,等符大嫂孕吐結束後,我就不會再做這件事了。”
“為什麼?”齊武是知道林夏過得很簡樸的。她不像其他文工團女孩,會買各種零嘴和化妝品,她的錢除了買些蘋果,蘿卜之類的改善一下口味,她就沒見林夏亂花過一分錢,全存起來了。
齊武曾好奇地問過她,為什麼她一個花季女孩,過得那麼清貧,明明她也有津貼,足夠她活得有滋有味。
林夏卻捧著她的存折,笑得一臉滿足說:“我想多存點錢,把我娘接出來住。我哥哥和我都不能陪在她身邊,她一個人在家鄉,我不放心。”
齊武當時就覺得,林夏這個朋友,她能和她做一輩子。出身窮苦卻不自卑,永遠積極向上充滿希望,又孝順又善良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
林夏不想給彆人抓住錯處的機會,她和齊武說:“我想要錢,但是不是這種來錢的方式,太危險了,也太容易讓人迷失了。而且,萬一被發現,我的人生就毀了。所以齊武,以後不要給我帶錢和糧票了,換成東西吧。布、奶粉、麥乳精、衣服都可以,等價兌換,我寄給我娘,讓她吃好穿好。”
“好。”齊武有些心疼林夏的懂事。
在京城劇團裡,林夏已經學完了基本功,隻是掌握了,但精通並沒有達到,需要練習。
所以現在夏佩珍和齊武開始一起教林夏唱整部戲,讓她記住每部戲裡,演員每一場,每一句,每個動作,都是怎樣表現的,再一遍遍練習。
這已經是學戲的最後一步了。
足足一個多月,林夏才算把要學的戲都記住,而她也到了要回去的時刻。
臨行前,夏佩珍對林夏說:“你現在隻是會了,不算好。所以回去後,不能懈怠了,多練習,有什麼問題,寫信或者打電話問我和齊武,不要怕麻煩。”
她還是可惜林夏在劇團的時間太短,如果能再長一點,或者直接留在劇團就好了。
林夏是在一個雪天離開的,漫天如鵝毛般飛舞的大雪,好像都是在給林夏她們送行。
齊武不舍地抱住林夏:“夏夏,你要是不走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