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要走出村莊時,林夏好像聽到有小孩的聲音,她扭頭往後看,就看到送花的小男孩在追著她們跑。
林夏停了下來,小男孩跑過來,期待地問她:“姐姐,你們以後還會過來嗎?”
“有機會會的。”林夏也不知道,因為下鄉演出得聽上麵的通知。
小孩看起來有些失落,林夏摸摸他的頭,從兜裡掏出來一顆水果糖給他:“姐姐送你的,要好好學習。”
“姐姐,我不要。”小男孩看著糖的眼神極度渴望,咽了咽口水,但是他依舊把手背在後麵搖頭拒絕。
林夏拉過他的手,放進他手裡:“這是姐姐謝謝你,謝謝你今天送的花。姐姐要走了,再見。”
林夏又拍拍他的頭,跟上大隊伍。
“姐姐!你要再來啊!”小男孩在後麵大聲喊,林夏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隻是揮了揮手。
文工團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剛剛的場景,羨慕她的運氣,在這小村莊也能遇到很喜歡她的人。
站在她旁邊的呂多蕎目睹了剛剛的一切,笑著問她:“被人喜歡你的表演,這種感覺怎麼樣?”
“心情很好。”林夏實話實說,就像心被插了一雙翅膀,在天空裡歡快地飛舞,格外開心。
呂多蕎說:“以後還有很多這種情況。但是下次遇到,還是會讓人一樣高興。”
林夏點點頭,很讚同呂多蕎的話。
“隊長,咱們下鄉演出是一直演出完再回去嗎?”
呂多蕎“噗嗤”笑出來:“肯定不是啊。我們又不是下連隊演出,有連隊補給,下鄉全靠我們自己,肯定是要回軍區的。明天晚上咱們會回軍區休整一天,再繼續下鄉。”
林夏明白了,她是第一次下鄉,很多情況不懂。她剛剛就在想,一直吃乾糧肯定不行,果然她們中間是要回軍區休整的。
穀雙月的體質和其他人比的確差,她還沒完全適應軍區嚴酷的訓練,也沒有經曆過拉練,而下麵那個村子更遠,所有都到後麵,大家幫她分擔了行李。
她也一直咬牙堅持,雖然淚水與汗水齊飛,倒沒有像平時那樣抱怨,也沒有說不乾。
穀雙月一直拿林夏當目標,如果是以前,她早就撂挑子了。可是她喜歡林夏,不想讓林夏討厭她。
她自己知道她的性格不討喜,但她會慢慢改的。
抵達下一個村莊時,天已經晚了,這種情況顯然文工團已經遇到過很多次了,大家都是見怪不怪。
村裡有個小學,周清找了大隊長,借了小學教室供大家打地鋪。
林夏對於現在的環境早就有心理準備,下鄉演出,肯定不會很輕鬆,而且有住的地方,已經很好了。
但是穀雙月整個人一臉崩潰,指著教室裡的土地說:“我們睡在這上麵?”
“對,趕緊鋪床吧。”
林夏蹲下來解開行李,把床鋪拿出來鋪地上,等她收拾好,發現穀雙月還在做心理鬥爭。
“條件是不可能改變的,你要學著接受。”林夏拍拍她的肩膀,轉身拿著洗漱用品出去洗漱。
等她回來,穀雙月在她旁邊鋪好了床,整個人表情是欲哭無淚的。
丁雙琴在旁邊催她:“穀雙月,你還去不去洗漱?不去我自己去了。”
“去去去!”穀雙月趕緊爬起來,她一個人根本不敢出去。
晚上躺在地鋪上,底下的土地是凹凸不平的,睡著並不是很舒服。
林夏還好,聽著蟲鳴漸漸有了睡意。倒是穀雙月翻來覆去,林夏也不知道她折騰到了幾點才睡著。
第二天叫醒她時,她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萎靡不振。
林夏也忍不住有些同情她,拍拍她的肩膀說:“你不然再睡會兒。”
穀雙月搖搖頭,整個人處在一種混沌中,聲音有氣無力:“我要起來。”
她艱難地爬起來,林夏洗漱完回來,遞給她一碗熱水:“喝口水。”
穀雙月驚喜地接過來:“夏夏,你哪裡接的熱水?”
“我燒的,快喝吧。”
林夏一直帶著酒精爐子,她不怕沉,避免不時之需,比如突然路上想喝熱水的時候。
穀雙月一臉感動,喝過水,她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這個村裡的演出是在上午,來的人依舊很多,和之前一樣的節目流程,大家輕車熟路,包括蔡磊,也不是很緊張。
穀雙月是一個合唱,她昨晚上幾乎一夜沒睡。地鋪太硌,窗外一直有各種奇怪的聲音,但是奇怪的是,她今天的表演狀態卻是最好的。
演出結束,周清和大隊長說話,有個大娘走近了林夏,上下左右仔細看她。
林夏不動聲色往後退一步,對於大娘的眼神很不喜歡,感覺她像挑豬肉一樣。
“姑娘。”大娘笑得格外熱情,但看在林夏眼裡,卻很虛假,躲過她伸過來的手問:“大娘,有什麼事嗎?”
“姑娘,我看你長得很好,有對象了嗎?我兒子在這十裡八鄉都是有名的能乾活,你要不要見見?保證你一眼就能看上。”大娘往前靠近她。
林夏訝然,往後又退了一步,麵上鎮定地拒絕:“抱歉,我們有規定,不許談對象。”
“沒事,我兒子可以等,你啥時候能談啊?”
林夏沒想到這個大娘會這麼沒臉沒皮,根本聽不懂人話一樣。
這時蔡磊走了過來,直接隔開她和林夏,一雙眼睛凶狠地等著她:“現在請你立馬離開,騷擾軍人我們是可以把你抓起來的。”
大娘色厲內荏:“凶……凶什麼凶!一看你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呸,送給我兒子我兒子都不要!”
林夏皺眉,直接上前,把大娘的雙手反剪到背後,對蔡磊說:“彆和她說那麼多,我們去找團長。”
穀雙月在旁邊氣得不行:“你嘴怎麼這麼臭!一個這麼老的人了,心腸這麼歹毒!你兒子能娶到媳婦才怪!”
丁雙琴和郭秀華也是怒氣衝衝瞪著那大娘。
其他文工團的人也很生氣,她們是義務做好事演出,卻被這樣糾纏和謾罵,很難不感同身受。
大娘被扭送到周清麵前的時候,還在不停謾罵。
林夏一鬆開她,便坐在地上撒潑打滾,拍著手又哭又叫:“沒天理啦!當兵的打人了!當兵的打人了!”
“這是怎麼回事?”
過來的演員們七嘴八舌把事情講清楚,周清比林夏還生氣,直接看向大隊長:“我們是來義務演出,如果你們不歡迎,可以拒絕,但是我們的演員不能受侮辱!”
大隊長嗬斥大娘:“王大家的!給我閉嘴!你知不知道你犯法了!你再嚎一聲,我立馬把你交給部隊,讓他們給你送監獄去!”
“對不起,對不起。”大隊長賠著笑:“農村人沒見識,也沒啥素質,看到這漂亮姑娘,就想給自己孩子當媳婦。主要我們這裡太窮了,都娶不上媳婦,您大人有大量,彆和她一般見識。”
“還不過來賠禮道歉!”大隊長踢了下大娘。
大娘被嚇到了,害怕真被送進監獄,忙不迭地和林夏彎腰,扇著她自己的臉:“姑娘,我錯了,我不該想好事,不該罵你,你打我,你罵我,彆送我去監獄啊!”
“姑娘,你看?”大隊長也賠著小心。
林夏看向周清,她讓林夏自己做決定。
林夏看著那大娘,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她第一次覺得穀雙月的哭不讓人討厭了。
看著挺可憐,但是做出來的事卻讓人覺得很可恨。
不過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林夏知道不可能把那大娘抓去監獄的,等大娘自己扇了不少下後,她才鬆口說:“好了,我不追究了。”
說完,林夏轉身就走,不想再看那大娘一眼。
回去後,很多文工團女演員圍上來,和林夏說她們下鄉演出遇到的奇葩事。
呂多蕎也說:“咱們下鄉,跑的是錦城周邊的山區,很多人連村子都沒出過,人窮也沒見識。窮山惡水出刁民,你這樣的情況其實我們也遇到過。還有晚上借宿學校來偷文工團東西,還有人想把小孩送給咱們養的,還有人想要咱們東西吃的,不是每個村民都是好意的。我們出來演出,晚上去廁所都要好幾個人,以防萬一。”
如果是那些天天訓練的軍人出來拉練,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敢冒犯。
但是文工團女孩子多,男兵也多是斯文白淨類型,看著就讓人覺得好欺負,自然有人會動歪心思。
壞人不會因為你是軍人就對你好,特彆是那些壞到骨子裡的人,他們自私到極點,想的永遠都是他們能得到什麼。
心善的人會感動軍人做的事,佩服軍人,崇拜軍人,但壞人不會。有人甚至利用你穿的這身軍裝,說你是軍人,必須為老百姓服務,讓你付出。
林夏聽著女演員們的吐槽,大開了眼界。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很少,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遇到過一次,大多數人對於她們的義務演出都是歡迎和感謝的。
出了這個村莊,林夏她們下午又去了一個村莊演出,晚上回軍營。
這兩天的下鄉演出,大家全是步行,都很累,穀雙月已經整個蔫巴巴了,再多走一天,估計都能倒下去。
丁雙琴和郭秀華也是一臉疲憊。
所以這天晚上,大家睡得都很香。
在沉穩夢鄉裡的林夏不知道,龔越帶著林春等手下的兵,在雨林裡快速穿行,尋找合適的露宿點。
雨林處處是危險,夜裡更是危險重重。
但是龔越的這支部隊,就是專門為了雨林作戰而準備的,雨林拉練是必不可少的項目。
雨林中沒有地圖,他們每一次拉練,都麵臨著未知的危險。今天便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露宿點。
忽然,龔越的耳朵動了動,林春跟他同一時間反應過來,兩人停下,龔越對著後麵做了個手勢,所有人埋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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