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良重新低下頭去看醫書,神色冷淡地說:“抱歉,我們有規定,不能收病人的禮物,請你收回去吧。”
“不是禮物,就是一份心意。”穀雙月祈盼地看著他。
孔良不為所動:“不管是不是,病人的東西我都不會收的。”
恰好這時一個軍人過來看病,孔良對穀雙月說:“我要看病了,如果你不看病,請你離開醫療室,不要影響其他人。”
穀雙月隻能垂著頭離開。
去烈士陵園這天,依舊下著蒙蒙細雨。
錦城不止文工團的人去祭奠,還有軍人們。
大家穿著軍綠色的雨衣,排列整齊走出軍區,雨水有些刮到了臉上,但是沒有一個人有埋怨的,大家全都懷著崇敬的心情。
一路步行到陵園。
按照在文工團排練的順序,先獻花,敬禮,然後文工團的人獻唱。
唱歌的所有人,都摘掉了雨衣的帽子,雨水打在大家的臉上,卻沒有一個人退縮,連眼神都沒有變化,目光看著墓碑,眼神崇敬。
大家的歌聲裡也全都是懷著莊嚴和尊重。
在獻唱的時候,不時也有市民來獻花。
一曲結束,所有人敬禮致敬,祭奠活動結束,在首長的帶領下,大家原路返回。
到軍區,幾乎所有的人的鞋子都濕透了,林夏也不例外。
林夏不喜歡淋雨,可是這一次,她淋得心甘情願,一點都不在乎多少雨水濺濕了褲子和鞋子。
對比那些犧牲烈士,這點雨算什麼,連苦都不算。
顯然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想的。
從烈士陵園回來,所有人的心情都帶著一份沉重,隊伍裡的氣氛也是肅穆的。
懷著這種心情,大家開始了這一天的訓練。
除了第一天,穀雙月又跑了幾次醫療室,不巧,孔良都不在。他本身就不是醫療室的醫生。
穀雙月沒有放棄,打聽了很久,知道了他在軍區醫院工作。
軍區醫院距離軍區很近,她內心十分高興,她追孔良醫生就更方便了。
其實第一次見孔良,穀雙月隻是覺得這人很符合她的審美,有一點點心動。
但是後來不常見到他,她漸漸就忘了這個心動。
去看病又一次看到他,她心動加深了,發現她就是喜歡孔良,其他人沒人給她這樣的感覺。
而且兩次看病都遇上他,不正是說明了緣分嗎?
喜歡,以她的性格,那就是追,追上他,讓他當自己的對象。至於什麼她是不是乾部,有沒有違反軍規,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
林夏不知道穀雙月的心思,因為自從她把心思放在孔良身上後,就不再纏著林夏了,一到休息時間,人就跑了個沒影。
這周的休息日林夏依舊有黨課。
難得今天晴天,雨後初晴,空氣都帶著一股子清新,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變好。
林夏挎著包和水壺來到上課的地方,教室裡已經坐了幾個人。
林夏自動找了個靠窗的空位,光線透亮,而且往外看風景也好看。
青翠欲滴的樹葉,樹枝上嘰嘰喳喳活蹦亂跳的小鳥,都讓人看了忍不住會心一笑。
“你好,這裡有人嗎?”
林夏正看著外麵枝頭上做著各種動作的小鳥,忽然聽到了一個女聲。
她轉頭看過去,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兵,頭發留得極短,從帽子下露出來的頭發看,剪的好像是寸頭。
但是從五官和聲音能感覺到,她是女兵。
“沒有,你可以坐。”
女兵對著她笑了一下,坐在了旁邊。
“你是文工團的女兵?”
女兵好奇地看著林夏,特彆是對她編著的兩條長辮子,流連的目光特彆長。
“是的。”
女兵伸出來手:“我是偵察連的,我叫許麥子,你呢?”
“林夏,歌唱隊的。”林夏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
“你這一頭長發留得好。”許麥子把她的軍帽摘了,在不到一厘米長的板寸頭發上捋了捋:“我記得我有你這樣的頭發,還是在三年前。”
林夏看著她的頭發,沉默一秒,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我記得女兵,可以不用剪這麼短的。”
許麥子爽朗地一笑:“太麻煩了,我要做最優秀的偵察兵,這樣最方便,洗臉的時候就把頭發洗了。”
她眼神落在林夏的頭發上,不是不留戀的:“我可以摸摸你的頭發嗎?”
林夏沒說話,直接把辮子給她遞過去:“隨便摸,你要是想要,我剪一段給你都行。”
林夏隻聽許麥子說話,就從心底裡升起一股佩服。女孩子,誰不愛美,誰不想留著長頭發梳漂亮的發型。
但許麥子能為了自己的理想,把頭發剪那麼短,而且還是做的她最崇敬的職業,林夏對她的好感度很高。
“那就不用了。”許麥子隻摸了摸,就把辮子重新放到了林夏的身後,一臉滿足說:“我再次感受到了長頭發的感覺,謝謝你。”
“不客氣。”
以前林夏沒在學黨課的班裡見到過許麥子,她估計她應該和她一樣,是剛剛被選為預備黨員的。
後來林夏才知道,許麥子不愛聽黨課,每次以訓練的理由不來。
後來她班長強烈要求她必須來上,不然取消她入黨的機會,她才過來上的。
林夏知道後,都震驚了。
“每次聽完黨課,我們要寫報告體會的,你不聽怎麼寫?”
睡了一下午的許麥子伸了個懶腰說:“沒事,看看彆人的,我自己再改幾句就可以了。”
林夏:“……”
雖然不愛上黨課的許麥子這點和林夏不一樣,但是許麥子對各種體能、軍事方麵訓練上的態度,和林夏對待唱歌的態度是一樣的認真拚命。
所以在一起上黨課的過程中,兩人也漸漸成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