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了,但我不知道我理解得對不對。我的想法都在我的詞稿裡,你看看,不行再說。”
但是林夏看著社長的表情,是對自己詞稿的自信。
她最有靈感的時候就是剛剛讀完電影劇本的時候,這就是她最好的作品。
讓她回去再改,也不會有這版的感覺,也不會有這版好。
靈感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
社長看她一眼,對此不是很信任。
怎麼可能嘛。
當初他拿到劇本,足足自己研磨了好幾天,越看越覺得這劇本好,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看法,導致他想法太多,遲遲沒有動筆。
不過既然林夏都這麼說了,社長看了看她,把詞稿拿了起來。
剛看第一句,社長就感到了震撼,忍不住快速把詞稿從頭到尾看一遍,看完一遍,再認認真真地看一遍。
這一遍時間有點久,越看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越多,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恍然大悟,一會兒又忍不住笑。
讓一直看著他神色的林夏有點摸不清頭腦。
他這個樣子,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不過不管滿意不滿意,她都不準備再改這個稿子了。
這就是她對電影的看法,是她的初心。
改了就不是她初心了,也沒什麼意思了。
所以見社長遲遲不說話,林夏也不站著了,自顧自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拿起自己的水壺喝水。
今天麵條雖然好吃,但是有點鹹了,這會兒有點渴。
沒喝幾口水,林夏就聽到“啪”一聲拍桌子的聲音,她一口水差點沒嗆到自己,轉頭去看社長。
就看他一臉興奮地抬頭,看著林夏的目光帶著點猩紅,十分激動和興奮。
“林夏,你果然像湖玲所說,寫詞有著十足的天賦。你和我說說你怎麼想的?怎麼會想出來這麼符合劇本,又這麼絕的詞。我看到你的詞,我才知道自己走了誤區,怪不得一直沒寫出來讓我滿意的曲子。”
林夏寫詞其實沒什麼訣竅,就是憑著自己的想法和靈感,把想表達的都寫出來。
“我覺得這部電影,雖然對於男主角是悲劇,但是又何嘗不是圓滿呢?他媳婦孩子不在了,夢想也破滅了。可是他收養的孩子實現了他的夢想,他也安心地去找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我覺得這是一種另類的圓滿。”
“而且整部電影作品,其實都帶著選擇和掙紮的味道。比如男主選擇參軍,在從軍過程中怎麼掙紮著求生立功。再比如另一個**轉折三年饑荒裡,男主妻子選擇丈夫,以謊言欺騙讓男主多吃飯,自己和孩子餓死。男主本想一起死,卻又掙紮著活了下去,他不能讓妻子孩子白白犧牲。後來他為什麼不再娶卻又領養了一個孩子,包括結局,都值得思考。”
“我就是帶著這樣一個想法,寫出來的這首詞。”
整首詞社長讀完,其實是和林夏一樣的感受。
又絕望又掙紮。想就此放棄,但又不甘心,一次次希望破滅,一次次又掙紮著站起來。
最後的結局就像林夏說的,是另一種解脫。
就像歌詞的最後一句:“我將要去找你們,帶著我看似完成的夢想。”
有釋然也有遺憾更有一種殘缺美,觸動人心。
“你理解得很透徹,我為我剛剛的不相信你道歉,我還是看低了你的天賦。”
社長歎道,看著林夏的目光,就像看到了一塊正在發光的玉石,光芒雖然不大,但卻是珍寶。
“我真後悔以前沒有多找你討論過詞曲的創作,你不知道我寫那些歌劇的時候,有時候頭疼得都想去撞牆。”
社長心中確實有後悔,但並沒有很後悔,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那些歌劇他都創作出來了。
“社長,你對我的評價太高了。”林夏有點哭笑不得,她雖然對創作的詞稿自信,但不代表她真的覺得自己擁有絕頂的天賦。
寫詞也是需要練手感的,平時她不知道記了多少靈感,寫了多少廢稿。
包括教她們作詞的老師布置的作業,她寫的都不止一份,時不時有靈感了就會寫一寫。
有時候是成段的句子,有時候就是隨意沒有聯係的幾句話。
好的就留著,不好的就扔了。
沒有誰的成功是容易的。有天賦也得努力。
社長搖搖頭:“是你對自己的了解還不夠深,我見過的作詞人很多,有靈氣和沒有靈氣天差地彆。而你身上的靈氣,能讓整篇詞都活起來,很少見。”
社長的評價讓林夏意外:“靈氣?”
“對,一個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但是對於我們這些創作者來說,又是不可缺少的一樣的東西。”
林夏點點頭,準備回去再看看作詞的書,她覺得自己需要學的還有很多。
“這是原稿嗎?”社長晃了晃詞稿問林夏。
“不是,這是寫完原稿後我謄抄的一遍,原稿上麵我寫得亂七八糟的,各種修改。”
社長點點頭,帶著點語重心長說:“你做的很好。不管是誰和你合作,是不是你信任的人,哪怕是你的親人,原稿誰都不能給,自己留好。”
說著他長籲一聲說:“音樂界,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光明磊落的。我見過太多那些因為不謹慎,被偷稿人倒打一耙,還沒法找回公道的人。”
其實這個道理,林夏知道。
甚至因為上一世的經曆,她更警惕。
不過社長的好心她還是領,不是每個人都會有好心,把這些事告訴一些剛進去的小白,讓他們提高警惕。
所以她沒有說什麼,真誠地向社長道了謝。
社長留下了林夏的詞稿,等完整的歌曲出來,他會再找她。
畢竟他曲子還沒有譜呢,而林夏的詞稿給了他靈感,他準備今天不睡覺,也要把腦中想的曲子寫下來。
社長作曲沒那麼快。
林夏隻是記著這個事,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夏夏,你的房子是不是要翻修好了?”
吃過午飯,大家正要回宿舍,方芝讓苗雲蘭和劉芙蓉先回去,她拉著林夏到一旁關心地問她。
方芝是從張平海那裡得到的消息,說小四合院就要完工了,接下來的大四合院才是大工程。
“差不多了,關師傅說這周就能完工。”
方芝興趣很大,她之前見到林夏的圖紙就對上麵的設計很感興趣,現在就要完工了,她有點迫不及待想看看圖上的設計到了現實是什麼樣的。
“下午沒課,要不要今天去看看?”她提議道,眼巴巴地看著林夏,一副渴求的模樣。
“可以啊。本來今天我就要過去的。”
林夏把背包背好,率先走出食堂,看方芝還沒跟上來,轉頭衝她招招手說:“快過來啊。”
方芝是沒想到林夏答應得這麼快,她一招手,方芝立馬回神,趕緊高興地跟了上去。
“夏夏,你真好。”
方芝抱住林夏的胳膊蹭了蹭,和她說自己的打算:“眼看天要熱起來了,在外麵擺攤很辛苦。我一直說要找合適的地方開店,因為在上學,還有辦各種許可證明,拖到了現在也沒開成店。”
林夏轉頭看她:“前兩天你不是和我說許可證明已經辦下來了嗎?現在應該就差一個店麵了。”
“對!”方芝笑嘻嘻地說:“店麵我早就找好了,再過兩天裝修好,就可以開店了,我已經選好了黃道吉日。”
林夏很為方芝高興,當然這個生意也有她參與的一部分,她立即問:“哪一天?”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容。
“這周日,你肯定要來的。”方芝晃著林夏的胳膊說:“這店也有你的一部分,開店的時候你不到我會生氣的。”
“放心,我會去的。我要見證這個曆史的時刻。”林夏笑著說,帶著玩笑又認真的語氣,方芝開心了。
四合院距離她們學校確實很近,出校門口不過十分鐘就到了。
門在裡麵關著,林夏敲了敲門,一個擦著汗,渾身帶著木屑的男人打開了大門。
這人和關興師傅很像,不過比關興個子高一點,也是長了一張普通老實臉,是關興的大兒子。
“東家。”
林夏糾正了他們很多次對自己的稱呼,叫她林夏就行,或者小夏也可以。
東家這樣帶著舊時代的稱呼,她並不是很想要,而且聽著就很彆扭。
但是除了關興叫她小夏外,其餘人都叫她東家,怎麼說都不帶聽的,林夏最後也不糾正了,就這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