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過穀雙月後林夏才知道,郭秀華所說的事情是穀雙月生產時難產了,後來雖然母女兩個都平安無事,但是穀雙月傷了身體,以後懷孕會很艱難。
但是在看穀雙月時,她並沒有因這個事情受困擾,整個人帶著一股母性的溫柔,看著自己的孩子滿含愛意。
那個以前隻會撒嬌的小女孩,這一刻林夏發現,她已經長大了。
從穀雙月家回來後,林夏就忙於自己的工作。
她現在已經不缺錢了,不說她的歌被錄用後那些導演給的錢,就是她在方芝那裡的分紅每年就不少。
不過林夏是用方英秀的名義投的錢,她本來不做設計之後是想抽身出來的。
但是那時候恰好遇到方芝要建自己的工廠,她缺錢,林夏便把錢投進去了。
除了每年的分紅,林夏什麼都不管,她在做生意上麵的能力不如方芝。
隻要她給方芝一個方向,方芝自己就會做好。
那首被退回來的歌,林夏沒有再把它寄出去,而是通過文工團錄製了出來。
因為是愛情歌曲,一開始電視台和錄音頻道不願意播放。
但是林夏給電視劇錄製的《故鄉情》隨著電視劇的播出大火之後,電視台主動要求去播放了。
但這時候的價格,就不是之前商量的價格了。
《故鄉情》的火是林夏沒有預料到的。
她以前的歌曲也火過,她也心裡有種預感,《故鄉情》會受大家的喜歡。
可是火到大街小巷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林夏始料未及的。
這首歌比她之前所有的歌的傳唱度都要廣,林夏這個人在整個國家都出了名。
林夏這個歌手的名字,也成為了許多人的偶像,她也走進了很多文藝工作者的眼中。
不過這時候的林夏並沒有沉浸在這種火了的光環裡。
此時的她正帶著歌唱隊的人下鄉去演出了。
正是盛夏,不管哪裡都是熱的。
林夏帶著一行人背著行李走在山間的路上,倒沒有在城市裡那麼熱了。
山裡總是要涼快些的,如果不是路太難走,山裡生活實在是不方便,大山裡倒是極好的避暑勝地。
林夏自己走在歌唱隊的最後麵,眼睛看著隊伍裡。
隻要有人撐不住便去幫忙,她身上已經掛了兩個文藝兵身上的行李了。
這時候的林夏,成了這些女兵眼中最可靠的對象,比那些男兵還可靠。
畢竟男兵也沒有林夏這個力氣,根本做不到背兩個人外加自己的行李。
有男兵一直偷偷地看林夏,眼神不停在她身上背著的行李還有她的個子上,眼裡十分驚訝,不敢相信。
林夏習慣了這些目光,走得很自然。
看時間差不多了,林夏走到前麵和周清說了一聲,隊伍停下來原地休息。
林夏輕車熟路地把自己的酒精小爐子拿出來燒熱水。
有人總覺得,大夏天喝什麼熱水?
但是對於一些女兵來說,不管什麼時候,喝熱水都是一種解乏的方式,還會讓身體舒服一點。
林夏燒好的熱水首先供應給女兵,其次才是男兵。
她隻燒了一鍋,剩下的就讓其他士兵給代替了,她們自己去燒水。
林夏捧著自己的水壺,坐在一旁吃著乾糧喝著水。
時間太短,她又已經是老師了,現在也都是跟著戰士們一起吃,路上很少去做東西。
不過每次演出到一個地方,林夏都會幫著炊事兵一起做飯。
她不管切菜還是炒菜熬粥,手藝都是好的,炊事兵喜歡她的幫忙,而戰士們也特彆喜歡她做的菜。
下午的時候林夏她們終於翻過了一座山,到了一個不大的村落裡。
部落裡的住戶不算太多,整個村子的人加起來也就一百多人。
一開始這些人對於林夏她們的到來是防備的,看向隊伍裡麵男兵的目光帶著好奇戒備還有害怕。
林夏當地的方言學得不地道,是周清上前和村長進行交涉的。
兩人之間說了好久,那個村長麵上才露出笑容,歡迎她們這一群人進村。
但是因為耽誤了太長時間,天已經晚了,根本沒辦法進行演出。
這個村子連電都沒有通,更彆說扯電線扯燈等這些事了。
倒是能用火把,但火柴在村子裡是不多的資源,林夏她們不想用,村裡人也不會讓她們用。
這種情況下隻能等到第二天了。
林夏是和戰士們一起睡的,一張大通鋪,周清也在這床上睡。
不過因為周清是團長,那些女兵們推來擠去,都不敢睡她旁邊,最後石頭剪刀布決出來勝負的,輸的人過去。
林夏旁邊躺著的是個新兵,今年剛進來的。
她麵上帶著稚嫩還有緊張,緊緊靠著林夏問:“老師,每個村子都是這樣的嗎?”
“不是的,但是條件都是一樣的艱苦。”
小女兵搖了搖頭說:“老師,我不怕條件艱苦,我怕的是村子裡的人,他們不是歡迎我們過來的。”
林夏扭過身子,看到了女兵臉上的緊張還有對未知的害怕。
林夏把手從薄被子裡伸了出來,在女兵身上輕輕拍了拍說:“彆害怕。今天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可能是這個村子太偏遠了,他們不明白我們的來意,也沒聽說過文工團的下鄉彙演。你後麵去的村子多了就會發現,大部分的村民是歡迎我們的到來的。”
女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臉上的緊張和對未知的害怕,在林夏的安中慢慢不見了。
很快她的呼吸平穩下來,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表演時,很多村民還不知道在乾什麼,也沒有人幫著搭舞台,林夏她們是在村子裡一處打穀場上表演的。
雖然不明白林夏她們做什麼的,但是大家都有湊熱鬨的心理,在林夏她們準備表演時,前麵幾乎村子裡所有人都過來了。
林夏不了解這個村子的風俗,這個村子典型的少數民族聚居的村子,可是什麼民族,林夏就不清楚了。
她也有表演。
雖然已經是文工團裡老師級彆的了,不過林夏的演出不少,她還那麼年輕,能力又強。
和焦絮絮一樣,她是歌唱隊的台柱子,焦絮絮是舞蹈隊的台柱子,兩人支撐著這兩個隊,算是隊裡的靈魂人物,不可或缺。
不過林夏一直在培養新的能接她班的人,她更希望歌唱隊是人才輩出的。
林夏今天的表演靠後,她就站在一旁看其他人的表演。
對於每一個上台的歌唱隊演員進行評價,哪裡做的好,哪裡做的不好,記在本子上。
等這個演員下來,叫過來把記的東西給她看,然後給她作出改正的意見。
林夏看得最認真的是馬尤珠的表演。
馬尤珠在歌唱隊裡絕對屬於有天賦的那一個,現在又肯努力,林夏很看好她。
馬尤珠唱完,第一個先看向的林夏。
林夏衝她笑著點了點頭,馬尤珠才麵對觀眾輕鬆又快樂地笑起來,和下麵的村民揮手互動。
這時候村民已經知道她們這些軍人過來乾什麼的了,從開始表演,陸陸續續不斷有村民繼續過來這邊。
林夏大致掃了一眼,現在過來的村民,估計是全村所有的人了。
焦絮絮的舞蹈表演完,林夏已經等在了她下台的地方,兩人錯位,一個下來,一個上台,互相相視一笑。
這個場景,讓林夏想起來她第一次作為獨唱登舞台表演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還是緊張的。
現在的她上舞台隻有自信和對舞台的喜愛,以前還會緊張的情緒,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
走到台上,林夏自然地和台下的觀眾互動,現在的她,隻要在舞台上,舞台就是受她掌控的,她就是舞台的王者。
林夏沒有唱文工團裡比較火的歌曲,她知道少數民族對於表達愛情是熱情純粹又毫不掩飾的,所以她唱的便是她最新的那首表達愛情的歌曲。
這首歌其實是一個悲劇收尾,整首歌詞的基調帶著初戀的酸甜還有不成熟,最後也是因為不成熟,所以並沒有在一起。
但是歌曲裡麵的對於初戀的表達是準確的,讓人聽了,心情又酸又澀又甜,就是初戀的味道。
在她唱著這首歌的時候,前麵的村民們,除了那些懵懂的孩子隻會跟著音樂揮手晃動身體,但凡經曆過初戀的,無論男女,年輕的還是年老的,臉上都露出一股懷念的味道。
林夏唱完最後一句歌詞時,有人眼裡的淚,也隨著低落下來。
不多,就那麼一串,卻代表著對自己最純情最青澀的戀情逝去的告彆。
林夏看著下麵觀眾們的反應,她知道她這首歌是能引起人們的共鳴的,這就夠了。
因為語言不通,感情的表達更直接,而村民們接收到了,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鞠躬下去,村民們用掌聲表達對她的喜歡。
林夏走到後麵,歌唱隊的女兵就朝她圍了過來,小臉上全是崇拜。
“林老師,您對舞台的把控好厲害。”
“我剛剛聽你的歌都流淚了。”
“老師,你可太厲害了,你怎麼做到的啊?”
“老師,這首歌是你的新歌吧?我們以前都沒有聽過呢。”
嘰嘰喳喳的聲音包圍了林夏,一個又一個問題砸過來,林夏和她們說:“我現在在舞台的樣子,都是我一點點磨練出來的,隻要你們努力,終究一天會成為我現在的模樣。”
有的女兵相信了,一臉被激勵的模樣,顯然準備好好努力了。
有人就是不信,對自己沒有自信,覺得林夏這麼厲害,唱功強得沒有短板,還會自己寫歌,她們努力一輩子也到不了她這個程度。
□□人,林夏隻會做自己該做的事,說該說的話,至於這些女兵們能不能聽進去,會不會為此努力,這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儘管進村的時候遇到了困難,但結尾挺好的。
整個演出是完美的,也受到了村民們的喜歡,她們離開時,村民們依依不舍送她們離開,有些村民還想送給她們吃的。
被林夏她們拒絕了,唱著軍歌,大家踏上了去下一個村子的路。
下鄉演出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大家都是在山裡度過的。
一開始她們吃自己的存糧,有時候村子裡會提供一些食物,但多數時候都是林夏帶著這些軍人在山裡找吃的。
大山資源是豐富的,隻要有能力,就不用擔心沒有吃的。
反正這一個月,彆人她不知道,焦絮絮是吃胖了的。
在回去的路上,焦絮絮摸著自己的肚子,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我怎麼會胖了呢?”
明明這一個月這麼辛苦,所以她才會讓自己多吃點肉,免得走路的時候體力不支。
但是她一向平坦的小腹居然有了一圈肉,雖然不多,也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我回去後肯定要被老師罵了。”
焦絮絮也有老師,而且在舞蹈隊是比她職位高的。
現在她做了主要的工作,可老師也一直看著舞蹈隊的情況的,不可能完全放下所有的事情。
焦絮絮胖了這真的是一件大事。
舞蹈演員對於身材的控製特彆嚴苛。
林夏也伸出手去摸了摸焦絮絮的小肚子說:“還好,也就胖了兩三斤,回去後你多訓練兩天就減下來了。”
焦絮絮是因為太瘦了,這稍微胖一點,就很明顯,其實她就算胖那麼一點,也一點不胖。
她本身就是偏瘦的。
焦絮絮抿唇點頭:“回去後我要去練舞,夏夏,你陪我吧。”
焦絮絮現在心慌,她從來沒有胖過。
“好。”
如林夏所說,焦絮絮拚命練舞,再加上控製飲食,不過兩天體重就回去了,她老師都沒發現她胖。
焦絮絮這邊沒事了,林夏看著自己麵前的信,忍不住心裡湧上擔憂。
又一個月過去了,龔越依舊毫無音訊,她不知道他去執行什麼任務了,但是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連封信都沒有,著實讓她擔心。
林夏隻能努力控製住自己不去想龔越的事情,不然越想她心裡就越恐慌。
她趕緊打開了哥哥的信。
林春今年畢業,他回了自己的老部隊也就西南軍區。
現在他的職位已經定了,是個營長,林夏很為哥哥高興,也很心疼他。
在林春這個年紀能當上營長,代表著他付出了常人所不能付出的努力,還有他執行了很多危險的任務,拿到了各種功勳獎章才可以。
能力不強,沒有立功,沒有上大學,不可能這麼年輕是營長。
就像龔越,很多人會以為他依靠了自己的父親。
但林夏見過他上半身布滿的傷痕,他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時候很多,現在他的職位,都是靠命搏出來的。
林夏看完哥哥的信後,拿出來信紙給他寫信。
她囑咐林春就是畢業了也不能忘記學習,練兵打仗都是需要知識的,實戰訓練重要,但是越來越先進的知識也得知道,而且要會學以致用。
她知道林春看書就頭疼,她並不是強迫林春一天必須學會多少。
哪怕他隻是每天看五頁書,時間久了,這個積累量也是不小的。
寫完給林春的信,林夏把要寄給他的東西打包好,連同信放一起,又打開了方英秀的信。
方英秀的信就簡單多了,多是她在京城又做了什麼事情。
現在的她生活比在鄉下多姿多彩多了。
她依舊住在小四合院裡。
不過大四合院她天天過去做做衛生,給她種的菜除除草,有時候澆澆水。
這些活不重,還不夠她熱身的呢。
等做完這些,如果是她工作的時間,她會去華衣店裡幫忙賣衣服。
她對自己掙多少錢沒有很高的追求,所以她不會搶單,但就是如此,一天下來也是很多錢。
方英秀因為年紀問題,方芝對她是照顧的,乾一天休一天,如果身體撐不住可以直接請假。
不過大多數時候,隻要方英秀沒事,不覺得累,她都會連著幾天上班。
覺得累了,便會休息兩天,這時候她就是在胡同裡找到那些她認識的新鄰居,看看彆人下棋,互相聊聊天。
方英秀最喜歡的便是和這些鄰居說自己的閨女兒子,那些鄰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