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扶蘇?胡亥?!”
泰山之巔的旭日之下,一白衣男子帶著一清秀少年,出現在眾人麵前,雖風塵仆仆,然一點子也不顯狼狽。
正是秦皇長子扶蘇,與幼子胡亥!
五國之人看到扶蘇與胡亥,麵露震驚,不敢置信的瞪著銅鈴一般的眼目,久久不能回神兒。
胡亥笑道:“你們不會是在等韓談罷?”
五國之人欲言又止,咬牙切齒的沉默,一時竟不敢接話,恐怕落入了甚麼圈套,因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太過令他們匪夷所思。
胡亥又問道:“你們不會是在等六國的大軍從土裡鑽出來罷?”
“你……你……”五國之人瞠目結舌,很想問一句“你怎麼知曉?!”
胡亥擺擺手,撇著嘴巴:“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再等了。”
“為何?”五國之人喝問。
胡亥道:“這還不明了嘛?因著你們的詭計,已經被我哥哥識破啦!”
他說著,用手肘拱了拱扶蘇,低聲道:“哥哥,上!到你表現的時刻了,君父在看著呢,哥哥加油!”
【略顯狐疑的兄長扶蘇】
破獲六國的事情,顯然也有胡亥一份子,胡亥出力不小,但這種時刻,他卻不再抻頭,反而把表現的機會讓給扶蘇,扶蘇略微有些驚訝,這不像是以前的幼弟。
倘或放在以前,有這般的表現時機,幼弟一定會爭著搶著出頭,在君父麵前好好兒的表現一番,博得君父的誇讚,哪裡會輪到自己?
而如今,胡亥好似變了,且變了許多……
胡亥看到扶蘇頭上的標簽,心中知曉他在想甚麼,但無論以前的胡亥如何喜歡出風頭,自己如今變成了胡亥,便不能出這個風頭。
有些風頭是可以爭搶的,無傷大雅的小便宜,誰不喜歡?然,有些風頭,是不可爭搶的,占一時的便宜,往後等著自己的,可都是火葬場!
胡亥想要避免自己秦二世的悲劇命運,避免大秦亡國的悲劇命運,那便必須讓扶蘇在便宜老爸嬴政麵前多多表現,讓扶蘇順利成為大秦太子,如此一來,自己便不再是秦二世,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大秦的天下也保住了,一舉兩得,一箭雙雕。
再者,胡亥是個現代人,他完全沒有“搶碉堡”的想法,安安分分做個富二代,有便宜爸爸罩著,有便宜哥哥寵著,一路躺贏,挺好的。
胡亥對扶蘇握了握小拳頭,給他打氣。
扶蘇這會子也顧不得狐疑,收斂了心神,眯起眼睛,走上前去,遙遙的對嬴政拱手道:“兒子拜見君父。”
嬴政抬了抬手,道:“我兒不必多禮。”
“小子扶蘇!”五國之人嗬斥:“你也太不將人放在眼中了罷!”
扶蘇這才看向五國之眾,平靜的道:“你們要見的人,在這裡。”
他說著,一揮手,便有兩個山砦的兄弟押解著被五花大綁,封了口舌的韓談走上前來。
“唔唔唔!!”韓談猛烈掙紮,可是拗不過押解。
“韓談!”
“是他!”
“當真是韓公子?!”
五國之人大驚失色,紛紛叫喊出聲。
扶蘇又道:“韓人餘孽已經全部落網,梁父山地道也被封死,六國之徒儘數押解。”
他說著,複又揮了一下手,便聽到更多的“唔唔唔唔唔”之聲,之前被困在地道中的五國將領,也被五花大綁著推上來。
扶蘇拱手恭敬的道:“還請君父發落。”
五國之人老鄉見老鄉,可謂是大型的老鄉見麵會,一瞬間全部傻了眼,瞠目結舌,呆若木雞,全都未曾想過,如此周密天衣無縫的大計,還未開始,竟已然落幕,全然是一場笑話!
嬴政麵露微笑,微微頷首道:“我兒做的甚好。”
扶蘇側頭看向身側的胡亥,道:“君父,兒子可以破獲六國詭計,幼弟亥兒亦是功不可沒。”
胡亥對他使勁搖手,示意扶蘇不要提起自己,這樣大好的領功機會,怎麼能讓給彆人呢,就說我這個便宜哥哥太傻,太君子了。
嬴政又笑了一聲,道:“我兒足智多謀,且謙讓禮遜,的確是可塑之才。”
“謝君父誇讚。”扶蘇一板一眼的作禮。
相對比嬴政與扶蘇這般日常平靜的父子交流,五國之人則顯得慌張混亂,眾人互相目詢,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是誰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跟秦狗拚了!!”
“拚了!”
“殺!殺出去!”
隨即有人跟著大喊出聲,五國的隊伍雜亂起來。
扶蘇微微蹙眉,五國有如此多的俘虜在秦軍手中,而剩餘之人根本不顧這些俘虜的死活,想來已然是強弩之末。
扶蘇看向築壇上手,嬴政一身黑色朝袍,平靜的站在朝陽之下,他微微垂下眼目,睥睨著台磯下的叛軍,黑長的眼睫擋住了眼眸中的思緒,幽幽的道:“虎賁軍。”
虎賁軍似乎早有準備,嬴政一聲令下,“嘩啦——”一聲,執戟而出,黑甲大軍猶如潮水,從四麵八方彙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