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信了,何平宴心裡不由得大大的鬆了口氣。
不過何安的事他是不敢再在小妻子跟前兒提的了,就怕哪日又如這般進退不得,隻在暗中囑咐黃芪多注意些外邊的動靜。
沒過兩日,柳家那邊就有動靜兒了。
柳家放了話出來,說他們家閨女找到了。
原是柳若若頑皮,想去外家小住些時日,柳夫人不允,這才使得她留書一封走了,自個兒去了外家小住,柳家也是心急,想著何家前兩日登門的事,一時給想岔了,以為是何家登門的事讓柳若若離家出走,如今柳若若被王家給勸了回來,柳家在問清了真相後,柳夫人還登門給賠禮道歉。
柳家這做派,讓不知情的人一聽,頓時覺得這柳家倒是不錯,知錯能改,雖說這柳家小姐任性驕縱了些,但人好歹也是縣丞千金,年紀又不大,倒也能理解。
隻少數人覺著聽著不對勁兒,柳家小姐去了王家小住,這鬨得整個縣裡都轟動了,衙門裡出動了那麼多衙差,若人在王家,那王家還不早早把人給送了回來的?
不過柳家在縣裡也是家大勢大的,哪怕有那疑問的也暗暗放在了心頭,不敢說出口。
知道真相的對柳家說的這番不由得冷笑,各家娘子們湊一堆還不忘打趣兩句說這柳家厲害得很,黑的都被他們說成了白的,分明是家裡的閨女做了這等醜事,如今半點沒受影響,有說有笑的,還出門到處走動,要換了她們,怕是沒那個臉的。
新任縣學教諭陳大人的母親生辰,辦得熱熱鬨鬨的,縣裡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來了。
陳家同何家交好,何家自然也赴了宴,到陳家門,何平宴先被陳文錦等人帶到了前院,米仙仙則隨陳夫人衛芙一塊兒去見了陳家的老太太。
陳家這老太太原本是住在鎮上的,跟衛芙為了納妾的事兒還鬨了好幾仗,衛芙有陳文錦撐腰,倒是把老太太的主意攪和沒了,這老太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乾脆提出要隨他們住在縣裡來,衛芙為了防著這老太太,都沒精力來尋了米仙仙坐坐。
“你也真坐得住,還當真跟這老太太對著呢?”廊下,兩人並排著走。
“不然呢?”
米仙仙搖搖頭:“感情我教你們的馭夫之術你是白學了。”
有端著茶點的丫頭走過,朝兩人微微福了福身。
米仙仙往她身邊傾了傾,壓低了聲音:“這馭夫之道的最高境界便是讓他覺得你受了委屈,受了苦,自然會把你護到身後,在前邊替你披荊斬棘的,咱們女人家,生來嬌嬌滴滴的,就合該在身後為他們鼓掌助威才是。”
“你怎麼把這前後給顛倒了呢?”
學學她,不止模樣生得好,這腦子也好使呢。
她何夫人這般厲害,衛芙要學了兩分去,還怕對付不了一婆子的。
哼。
這宅子是他們先住進來的,這府上的下人是衛芙挑的,隻要掌握著老太太的一舉一動,不知道能讓何教諭瞧見多少回自家夫人受儘委屈的場麵。
殺雞焉用牛刀啊!
過了廊,正院外邊有不少模樣嬌俏的姑娘,三三兩兩的湊做堆,唯有一個,孤零零的在一旁。
米仙仙努了努嘴兒:“那是?”
衛芙回她:“柳若若。”
柳家母女在出了那等事後還若無其事的出門,尋常人不知道柳若若留書出走的真相,但這裡的人卻都是知曉的,是以柳若若一進門,沒一人理會她的。
“哦。”
進了正房,主位上正坐了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穿著一身深色衣裙,繡著福字,很是喜慶,身下坐著個模樣清秀的姑娘,來賀壽的各家娘子夫人們分坐在兩旁,正說著話。
米仙仙一進門,頓時讓這滿室都光亮起來。
先前還紛紛同老太太說話的娘子們都朝她施了個禮。
米仙仙很是隨意,微微頷首,她施施然從中穿行,端的是一副眾星拱月之態。
老太太臉上微微一變,她身邊的年輕姑娘,眼裡倒滿是豔羨。
行至老太太跟前兒,她笑道:“老太太有禮了,家裡事多來晚了些,老太太莫怪才是。”
老太太和和煦煦的:“何夫人客氣了,快請坐。”
換了以往,老太太還能看不上何家,如今卻是不能了。
他陳家不過是舉人,但何家卻中了進士,甚至已經成了知縣老爺,便是再等三年,兒子能考中進士為官,這何家怕是得往上走一走,兒子的前程還得靠何家幫幫忙的。
哪怕知道這米仙仙在兒媳婦背後替她出主意跟自己作對,心裡恨得很,這會兒也不敢表露出來。
相反,她還得把人捧著。
下人上了茶,米仙仙就著喝了口,“老太太客氣,咱們兩家用不著客氣。”
她在房裡一一看過,最後又把目光給放到了老太太下首的年輕姑娘身上,滿是好奇的問了句:“這位姑娘是?”
老太太覺得她簡直是裝傻充愣的,但還是笑著說:“這是我娘家的侄女,名喚瑩瑩。”
“瑩瑩。’’米仙仙點點頭:“好名字。”便轉頭同身邊的夫人們說起了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