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劉三舅,他微微一頓,順從的喊了人:“三舅舅。”
他的語氣並不熱絡,相反很是平淡,但劉三舅卻半點沒有不滿,不住的點頭:“是平、平宴吧。”
劉三舅在州府時常年同衙門的人打交道,那些官老爺身上,身上便帶著一股官威氣勢,一看就知道十分不好惹。但,這個外甥比他所見過的那些官老爺更讓人不敢放肆。
何平宴微微頷首。
模樣瞧著很是平易近人。
他並沒有擺出一副官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來,句句回話,言辭含蓄內斂,但劉三舅就是熄了與他親切攀談的念頭。
他能對彆的外甥勾肩搭背,甚至充當長輩般的教導提點一二,但對著何平宴這個外甥,劉三舅下意識就矮了一頭。
大人們說著話,在劉氏懷裡的四餅見了他,幾步蹬蹬蹬的跑了來,伸手要他抱。
何平宴微微彎腰,把人放在腿上。
劉三舅見狀,同他指了指劉帆:“那是你表叔,讓你表叔帶你去玩吧。”
先前他就哄了會這孩子,隻他一隻在妹妹懷裡不肯出來。
四餅不愛理人,把小腦袋埋進何平宴懷裡。
他笑笑,同劉三舅說:“他不愛動,三舅舅不用管他。”
又看了看劉帆,“我府上還有幾位同表弟年紀相仿的孩子,表弟若有空,可來尋他們。”
孟氏大喜:“這感情好。”
焦氏撇撇嘴兒。她膝下隻兩個女兒,大的早就嫁為人婦,小的正說了親。
她對米仙仙倒羨慕得很。
劉家雖說才回沒幾日,但該打聽的還是打聽了,尤其是這個最有出息的外甥家。
知縣大人,膝下四位公子,還都是外甥媳婦所出。
晌午,正廳裡開了兩桌。
按劉氏原本的意思,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分桌,隻何平宴堅持說要分,便也隻得依著他。
米仙仙在後邊抿唇偷笑。
用了飯不久,何平宴兩個便跟劉三舅告辭。
他公務繁忙,能抽出時辰來見見人已是難得,劉三舅表示很是理解。
四餅已經在他爹懷裡睡著了,何平宴一手抱著小兒,一手攬著嬌妻,夫妻倆說著話。
“今日如何?”
他問。
米仙仙那臉頓時一言難儘。
“歎為觀止。”
劉月嬌在飯桌上又包了回淚。
“你這個表妹啊,不是人,是水。”她回得再認真不過。
也不知道那吳夫人,知道自己嘴裡滿口誇的大方得體的姑娘換成了動不動就掉淚花的,還能不能誇得出口!
這可真是禍害彆人家去了。
米仙仙很是擔心:“相公,怎麼辦呀,你瞧這一個一個的,咱們以後的兒媳婦怕是危險了。”
米仙仙不信吳家沒打聽過,但這打聽來的卻是各種好,真實如何怕是隻有自家人知道。
“還早著呢。”何平宴安慰她。
他的兒子自是隨了他一般,隻一眼就能尋到那個相伴一生的人的。
米仙仙很是懷疑。
她手指在他懷中點了點:“你說大餅幾個也就罷了,左右生得好,甭管兒媳婦好不好,但定是缺不了的。但他呢?”
他懷中的小兒呼呼大睡,一張小臉很是乖巧可愛。
長大後也定然是一位翩翩少年。
米仙仙當親娘的,哪怕覺得自己兒子再好,哪怕大餅幾個都能娶上媳婦,但這個小兒子,她覺著,怕是得砸手裡頭了。
哪家閨女願意嫁給一個連動都不肯動的?哪怕他長得好。
誰願意的?
三個大兒子,她是怕他們娶不到好媳婦,但輪到這個小兒子,她是怕他壓根就娶不上媳婦。
她問。
那車裡一時靜謐,隻車軲轆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何平宴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
他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