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餅幾步到她跟前兒:“不是,是大堂哥帶我們去的。娘親,你彆生我們氣了。”
米仙仙在他柔軟的發上輕拂,攏著人,輕聲說道:“娘並非是生氣你們去偷聽,而是你們身為堂堂知縣公子,哪怕是偷聽也得做好防範萬一,不然被人知道了知縣大人家的公子們喜歡聽人小話,哪怕是咱們自家人的事兒,旁人也會對你們頗有微詞。”
“男兒家,喜歡偷聽的名聲一旦有了便足以讓人恥笑,覺得太軟了些,沒有那男兒家頂天立地的氣概了。”
二餅把她的話記在心頭,反正推斷,得出了結論。
“娘親,你是讓我們正大光明的聽嗎?”
米仙仙朝他招了招手,把他的小身子摟在懷裡:“對,偷聽就偷聽,正大光明的偷聽,彆做那等猥瑣的舉止去偷聽,十有**旁人會覺得難登大雅,正大光明便不同了,說明問心無愧啊,誰能有話說的?”
二餅三餅很是受用,又受了親娘的歪理教導,隻有大餅打小就得何平宴親自教導,後又一直在學堂書院讀書,被米仙仙的歪理影響得少,很是學了些君子之風的大道來。
聽了她一席話,頓時小臉紅著都不知往哪裡放,也不知道該不該打斷她,告訴她這些都是不對的。
偷聽便是偷聽,哪有分甚偷偷摸摸和正大光明的?
翠雲鎮賈家。早前這賈家的婆子賈婆子是做媒人替人牽線搭橋的,這賈婆子一張嘴會說,一朵牛糞都能說成一朵花兒,不知做成了多少樁婚事,連帶著這賈家也跟著發了家,一家子都做著這門活計。
這賈婆子也確實有些本事,隻有一點,名聲不大好。
這名聲也是針對人的,誰家給的銀錢多,賈家必然給牽上一個稱心的人家,若是給的銀錢少,這賈家便在背地裡使壞,不知讓多少姑娘過後在暗地裡垂淚,但這家家戶戶要提親便少不得媒人,還得靠著他們給牽線,是以,極少有人家真把人給得罪了。
有話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這賈家便是那小人,得罪了她家,回頭到處一編排,家裡的名聲沒了,連累家裡的小子姑娘娶不上嫁不出的。
前幾月,這賈婆子匆匆趕了回來,慌得麵兒上煞白,一家躲在家裡不敢冒頭,周圍的人還以為這賈婆子是得罪了甚人,正高興呢,這才過了幾月,賈家的門又開了。
還有那王舉人家,前幾月也突然閉門謝客。
賈婆子還失口否認:“…沒有的事兒,甚麼得罪人了,我家好著呢,就是在家休息休息,我老婆子乾了多少年了,還不興休息的啊?現在?現在自是重操這牽線搭橋的活計了。”
要說前幾月賈婆子還心驚膽戰的,生怕甚麼時候那何家的小娘子,如今的知縣夫人便要來找她算賬,嚇得連家門都不敢出的。但過了這麼幾月都沒人找上門兒,賈婆子一家膽子又大了起來。
隻剛重新開張了三五日的,便有衙差闖了進來。
賈婆子嚇得一雙腿兒直哆嗦:“官、官爺,這是怎的了?”
她家往日可沒少孝敬啊,咋還闖她家來了的。
她還以為這是米仙仙派來的。
為首的衙差一臉嚴肅:“奉縣大老爺的命,調取私媒各樁婚媒可有哄騙、欺瞞、脅迫等,一旦發現,罰往秦州服役。”
賈婆子瞪大了眼,直接暈了過去。
她過手的婚媒,那哄騙欺瞞的事多了去了。比如女家要求男家模樣生得好,但給她的銀錢少,賈婆子不滿,便給說了身體有問題的男家,大周是有風俗定了能相看人,但他們能做的手腳實在太多了,提前打點妥當,隻見一麵兒能瞧出甚麼來的?
諸如此類的事賈婆子不知乾了多少,如今一聽要查,頓時一口氣沒上來。
賈婆子一暈,賈家人頓時亂了起來,他們還想著如同往日那般給衙差們塞銀錢,但誰料那些熟悉的麵孔如今卻是一本正經,仿佛再是清廉不過的,拒絕了。
不過看在賈家如此識趣的份上,倒也給他們透露了一絲絲口風:“此次不止你們賈家,所有私媒都在列,大老爺是下了鐵心要診治私媒行當了。”
但賈家人並未被寬慰到。
賈婆子一家鋃鐺入獄的消息在翠雲鎮上一下便傳開了,有那曾深受賈婆子害了的男子女子們紛紛痛快大罵起來。
柳平縣下約有五個鎮,上百個村子,私媒並不少,衙門徹查了私媒行當後,能全身而退的私媒所剩無幾,多是做過些被羅列出來的事,小的被罰了銀錢,大的如賈婆子這般的,直接被判了罰役。
判決一下來,衙門的哭聲震天,儘是求饒的。
與之相比,外邊的老百姓可就高興了,人人拍手稱快,比逢年過節還來得高興,可見對這些私媒有多痛恨。
賈婆子一直擔憂提防著米仙仙找她麻煩,卻不想直接被人連根兒拔了一窩。
轉瞬便過了兩年。
大名何越的大餅學問上佳,連夫子都誇他有靈氣,兼之又有當進士出身的親爹在側,在學業上已遠勝書院大多學子。
孔舉人同何平宴商量後,決定讓他下場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