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磕磕絆絆的說完,米仙仙才反應過來。
“你當是給你相的不成?”
想得美喲!
她在他額頭上點了點:“這是給你堂哥相的。”
她忍著笑,知道大兒子臉皮薄,沒敢笑出聲兒來,隻得把前幾日大哥何誌忠父子倆登門的事說了:“你堂哥都求上我這個當嬸子的了,我能有甚麼法子?眼睜睜看他娶那個張家的閨女啊?”
大嫂張氏娘家那侄女可還糾纏過她大兒的!
何越對張春印象很深,聞言瞳孔一縮。
娘做得對!
該給堂哥好生介紹一位堂嫂。
他還不到十三,但身姿挺拔,宛若那清風朗月一般,個頭已經越過了米仙仙這個當娘的了,君子如玉,常年的強身健體又讓他渾身通體流暢,英姿勃勃,米仙仙含笑看著,心裡格外滿意。
果真是她的兒子,遺傳了她,生得一副好樣貌。
她越發放柔了聲音:“你還小,過兩年才輪到給你相看呢。”
米仙仙知道,她相公注定了要一路高升,他們家最終也是要搬到那京城裡去的,早早在城裡定了親事對大餅以後並無益處,倒不如去了京城裡再尋摸。
京城那些高官家的閨女她要不起,但普通的官家小姐還是能定的。
樊三夫人也親自送了小像來。
那畫上的女子生得有兩分圓潤,笑得眉眼彎彎,著一身粉嫩的一群依在桃花樹下,明媚天真,很是嬌俏。
“這姑娘姓楚,年芳十三,家中有些薄產,她爹是個捕頭,算來也稱得半個衙門的人,這楚家人丁簡單,你不是同我說最好是尋那起家中無太多牽扯的麼,這楚家便是,原是有幾房人來著,前幾年也分了家,如今她家隻她出嫁的大姐和一個幼弟,爹娘兩個也是那等好相與的人。”
米仙仙一個勁兒的點頭。
聽起來確實不錯。
她也不拿三夫人當外人,把媒人送來的小像找了出來給她看:“你瞧,這是周媒人送來的,說這姑娘是清平茶坊東家的姑娘,習字讀書都是認得些的,說是通情達理,以後也是個賢慧人。”
那小像上周家女長相斯文,氣質溫婉,一看就跟那楚家女是兩種模樣。
樊三夫人看了看這,又看了看那,覺得這兩幅小像各有優勢,周家女瞧著知書達理,按理來講是最受各家夫人娘子們歡心的,但楚家女嬌俏天真,性子活潑,也是極得人歡心。
若真要舍棄那一幅,實在是難了些。
三夫人放下小像,“這不好選,乾脆先打聽打聽這兩家人再定。”
米仙仙在媒人送了周家女的小像後便打算先使人打聽打聽周家的情形,倒是跟三夫人想到一塊兒去了。
“我也是這般想的,媒人的話不能儘信,還是得自己打聽清楚了才好。”
尤其是她這種,是給隔房的侄兒挑媳婦,更得謹慎認真,若是換了自己兒子,坑了也就坑了,可是坑了侄兒,那是要遭人埋怨的了。
幾個餅餅的院子,幾個餅都覺得渾身一陣寒顫。
夜裡,米仙仙把這兩家的情形給何平宴說了說,何平宴把人攬在懷中:“一切旦憑夫人做主就是,仙仙你聰慧機敏,這世上少有人能及,區區一樁婚事哪裡能難得住你。”
何安這個侄兒也是個沒用的,自個兒找不到婆娘,還得他小妻子操心。
米仙仙被誇得小臉通紅,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哎呀,相公最討厭了,動不動就喜歡誇她捧她!
但隨即,她心裡頓時湧起了萬丈豪情來。
相公說得對,她堂堂何夫人,知府夫人,柳平縣人人稱道的,區區一樁婚事罷了,哪裡能難得住她的!
她挺著小胸脯,很是驕傲。
半宿沒睡著,最後還是何平宴把人固在了懷中,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耳畔:“夫人,你若再不睡,為夫隻得用些彆的法子讓你睡了。”
他聲音清越中帶著幾分惑人,米仙仙舔了舔乾澀的嘴角,扯上被子把自己蓋著:“我睡了,我這就睡了!”
她閉著眼,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