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互看了看,同時撇開頭冷哼一聲。
四餅已經是個不一樣的四餅了。
如今的四餅,小小年紀,見識頗多,能說會道,一張巧嘴伶牙俐齒,在家裡已經是沒有敵手的了。
為了讓字畫攤穩住腳跟兒,幾個向來隻會讀書的學子不得不學著那市井婆子的手段,為了一個銅板都要跟人爭辯巧說,多日下來,已經練成了一副能說會道的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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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待得久了,連眼都尖了不少。換成往日,四餅還得問上一句為何那楚家堂姐要偷偷摸摸,這會兒卻是開了竅一般,甚麼都懂了。
都是日子給催出來的啊。
且他賺的銀子還分文不留的全數上繳給了他娘,對著米仙仙這個當娘的四餅沒法子,對著何安這個當堂哥的可就不客氣了。
他哼著:“我以後肯定不踹我媳婦。”
何安:“”
踹人這個事兒它是過不去了是不是?
大二三幾個餅餅雖說沒開口,但彆以為他不知道,他們不過是礙於薄麵兒不好開口罷了,實際上個個都恨不得拿這事兒來笑笑他的,四餅小沒這顧忌,他們也不攔著。
何安記著他嬸子說的話,沒甚心情跟四餅好生掰扯。
他覺得他現在就是一塊兒肉骨頭,很是惹人惦記。
都成親了還不放過他麼!
米仙仙也不逗他了:“行了行了,嬸子跟你說笑呢,就你踹了她那一腳,哪怕她以後過得不好了也不會來找你的。”
人姑娘還怕再被他踹一腳呢。
何安又信了:“真的啊!”
四餅沒眼看。
“這可不一定,大堂哥你要是以後對她和顏悅色的,沒準她就忘了你踹她一腳的事,又來尋你了。”
他說得煞有其事,還自顧自的點點頭。
“你又知道了?”何安笑他:“小小年紀就甚麼都知道了,你知道甚麼是娶媳婦麼?”
惹得四餅很是不屑。他怎麼不知道了,他如今可受歡迎了,因為長得好,繼承了父母樣貌的優點,又是個讀書識字的讀書人,外邊那些嬸子不知多少想給他說親呢。
都不用娘親給他相看的,以後多的是姑娘想嫁給他,才不跟大堂哥一般,相個親還能把姑娘給嚇跑了的。
“是是是,你風流倜儻英俊無雙玉樹臨風世上難尋”
深冬不久便是年節,米仙仙也沒得空閒讓兒子侄女來陪著她喝茶吃糕點了,給老家的年禮米仙仙是要親自過目的,至於這城中各府上的人家,她隻要看下單子,餘下自有人按著往常的份例規格去置辦。
送往老家的不同,禮不貴重,但每層親朋的不同,彆家的又不同,還有那給村中學堂準備的筆墨紙硯等,每家的度不同,便格外繁雜,米仙仙生怕下邊的人采買的東西摻了假,畢竟這些東西樣數太多,好些禮是按柳平縣老家的禮來的,采買也是按那邊走,她身邊的下人們許是不會辨認,便隻得由米仙仙出麵親自親點一番。
人參照舊拿著單子同她念:“百子千孫手帕一副,是給老太太娘家二嫂子的賀禮。”
米仙仙從劉家二房的禮中挑出了百子千孫手帕。說起來何家還在村裡的時候,跟這幾家倒甚少走動的,不過是個麵子情,如今來了府城,離得遠了,也更是隻做些麵子了,逢年過節的送給禮就行。
不過便是送禮,米仙仙也是不願落人口舌,讓人挑毛病的。
她挑了這副百子千孫圖手帕出來,看了幾眼,搖搖頭:“這個不行,柳平縣裡的百子千孫圖喜用藍緞做底,這底瞧著是藍,但卻是青,府城送禮喜歡用這種麵兒來做,但縣裡不行。”
百子千孫圖其實是普通的禮,就一方手帕,用繡線繡著圖,是專送給那輩分大的老太太用的。
何家沒人回去,便隻送一禮作罷。兩家情分便是再淡,但在送禮上要是送錯了也是要遭人笑話的。
接著,除了這手帕,另有一條被子、兩匹布料,幾本書等被挑了出來,放置在一旁,讓他們取了新的來,剛查驗完送回鄉的禮,米仙仙還來不及休息,把這些事交代吩咐下去,讓他們記下多學學,往後也不需要她堂堂一個夫人親自來了,就見外邊衝進來個大喊大叫的丫頭:“夫人,出大事了!”
米仙仙:“”
米仙仙自祤是很會管束下人的,絕對沒有這般大喊大叫的時候。
丫頭一臉的激動,恨不得飛奔過來,扯著嗓子就喊:“夫人,宮侍來府上宣旨了!老爺說讓夫人去大門呢!”
米仙仙通讀周律,自然知曉這聖旨乾係重大,而聖旨又有類彆,分誡教、誥命、敕命、敕諭、諭告、宣告、宣策、敕令。其中誥命、敕命乃是針對官員家眷,大周律法中有提到,六品官員以上妻眷用誥命,六品官員之下用赦命。
示為一品至五品,授以誥命,六品至九品,授以赦命。
誡教有告誡之意,敕諭乃敕諭臣民,諭告則指針對各藩王,隻在大周,卻並未設立各藩王,隻用於外邦君主,而對臣下官員任命多用宣告,宣策與赦令有一些共同,宣有宣揚的意思,宣揚政策,而赦令十分嚴肅,是各種令中最為正規的,乃是當今發布的命令、法令或是立法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