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些年被瞞著,但劉氏還是知道了。
米仙仙腳步一頓。
當著人家娘的麵兒,洗衣板這事兒總是有幾分尷尬的。劉氏卻不然。以為她甚麼都不知道呢?
她老婆子活了這一把年紀了,可沒這麼容易被唬弄過去。
這也是她這麼生氣的原因。
這個兒子已經沒出息了,還想拖累她乖孫子也跟著沒出息?
被婦人給指著去跪洗衣板,這世上有幾個男人能乾的?
“我娘的洗衣板?”四餅小眉頭一皺,想說他娘的洗衣板已經被他給不小心給弄壞了,而且那洗衣板怎麼變成家法了,洗衣板難道不是洗衣裳的麼?
他當時把這洗衣板給弄壞了,還被罰寫了好幾篇大字呢。
他要問,被一旁的兄弟眼疾手快給一把捂著,不讓他開口。
“大哥唔你”何越輕輕捏了他一把,打破這份尷尬:“奶,不如去屋裡坐坐吧,你吃過早食兒了沒,正好也讓你嘗嘗孫子們的手藝。”
大餅對洗衣板的作用一清二楚,這會兒見劉氏提了出來,隻得站出來打起了圓場。
劉氏都沒吃,便喜笑顏開的:“我孫子做的那肯定好吃,比你爹那可是強多了。”
她三句不離何平宴,但一句好話都沒有。
何平宴麵色如常,仿佛說的是彆人一般,突然他大步從幾人身邊越過,幾步走到後邊,清淡的臉色頓時柔和下來:“怎麼來了?這兒風大,我陪你回去吧。”
說著,他攬著人,朝幾個兒子吩咐:“大餅,你們幾個帶你們奶去房裡坐坐,給你們奶做份麵食兒去。”
讓兒子們照顧好劉氏,他自己則擁著人走了。
四餅吸了吸鼻子,其實他也沒覺得有甚不對的,都是一家人,最是親密的,誰也用不著誰單獨的伺候陪著,相反他爹在的時候還會對著他挑刺兒,說他做得不對,偏生他還不能給頂嘴,實在憋悶。
這會兒高高興興的把劉氏一攙:“奶走,小餅方才已經做好了麵食兒,還臥了個雞蛋的,全給奶吃。”
劉氏本來還堵著氣兒,見身邊幾個孫子圍著,把那糟心的兒子給拋到了身後去。
兒子他是管不住了,但她孫子還能扳一扳的。
米仙仙其實挺尷尬的。她嬌著聲兒:“娘又沒跟我們一塊兒住,她怎麼知道的呀。”
這個問題何平宴想了想,才道:“市井之間,各種花樣繁多。”
劉氏在市井走動,見到聽到也不足為奇。
衙門文書封存後,若非有事,何平宴已經甚少在衙門裡坐鎮了,抽了空,夫妻倆往米家走了一趟。
剛進門沒多久,米婆子就把米仙仙拉進了房裡:“我聽說你們已經定好了,讓女婿先去京城裡頭?”
米婆子彆的不擔心,就擔心女婿在京城被那些狐狸精給迷了眼,有人搶她閨女的地位。
米仙仙點頭應是:“家裡頭撒不開手,等幾月大餅他們下了場後我們母子幾個再進京就是。”
米婆子為了這事急得嘴角都冒泡,總算給她想了個法子:“這樣,女婿去京城,身邊的人定是不夠用的,讓他把你哥也帶過去。”
她再好生敲打敲打米康,讓他把人給緊緊盯著,連上茅房都不許漏過,隻要有那想要往上撲的就攆。
“娘這法子你覺得如何?”
米仙仙誠實的搖頭:“不如何。”
“有黃芪跟福哥兒,用不著他。”
米仙仙對何平宴是很有信心的,知道他不會輕易讓人近身,但她對米康沒甚信心。
要是米康一入京城就被迷了眼,一頭鑽進了那些煙花之地,她拿甚麼陪給王招弟這個娘家嫂子?
母女兩個沒說好,剛出了門,王招弟便迎了上來,一臉的笑模樣,手裡還抱著米嬌嬌:“小姑,當年我就知道你是個有大運的,米家所有的福氣指不定都在你身上去了,這才幾年啊,妹夫已經成了京城的官老爺了。”
王招弟早就聽人說過,說妹夫這個官階就是放在京城裡那也稱得上一聲大官了,像平城這些官老爺們,就是一輩子也是坐不到那個位置的,她妹夫不止坐了,還是當今親自發聖旨召回的,等些年,彆說三品大員,就是二品大員,一品大員都是坐得的。
米家跟著何家,有的是福享。
米仙仙淡淡回了句:“嫂子客氣了。”
她不想跟王招弟多說,隻送她懷裡接了米嬌嬌抱在懷裡逗了逗,問她:“鬨鬨,知道我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