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那早逝的女兒一樣,都是癡情人。
“你說得對,你不能再拖下去了!”安郡王妃很快下了決心,讓嬤嬤伺候她梳妝,遞了個帖子往宮裡趕。
不能等明日事情都傳遍了再去,要是傳到宮裡,怕是連丁點機會都沒了。
也是這幾年鐘離夏整天在跟前兒伺候,讓安郡王妃當真拿她當女兒疼了起來,一見鐘離夏被耽擱到現在,今兒還被這麼欺負,安郡王妃也忍不住了。
看到鐘離夏,她就想到了早逝的閨女,想讓郡主當初沒有得到的在鐘離夏身上得到,也讓她這個當娘的能安心。
身邊的嬤嬤倒是想勸,見安郡王妃不容置疑的模樣,又隻得把話給咽下去,餘光瞥見鐘離夏那帶笑的臉,心裡滿是不悅。
王妃看不出這鐘離夏是個奸詐的,她卻是能看得出來。
安郡王妃匆匆進了宮,鐘離夏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笑,被嬤嬤給瞧了個正著,她哼了聲兒:“彆以為你把王妃給哄住了就能為所欲為了,我老婆子這雙眼可是一直看著你的。”
“嬤嬤說笑了,我哪有這本事。”鐘離夏不欲與她多說,回了句便走了。
安郡王妃進了宮,直接往皇後宮中去了,她也直,直接說起了來意,說想請皇後下旨給鐘離夏安排個婚事。
“娘娘也知道她是個好的,癡情人,又在我府上住了這麼些年,一心就想著往那何家奔的,我勸也勸了,又實在是怕她奔了郡主的老路,好歹處了這麼多年,也是當閨女疼的,她這人性子樣貌也都是一等一的,京城裡也有名兒,實在不好叫她孤身一人的。”
皇後是個端莊大度的,一直聽她說完,這才露出幾分為難來:“王妃啊,按說此事卻是沒甚麼大不了的,但你可莫要忘了,當今可最是厭惡這等強迫之事,你說本宮若是下了懿旨,那何家若是不願,本宮豈不是做了那壞人?”
安郡王妃哪裡不懂這個道理,隻是很是固執的說:“可是娘娘,離夏那孩子你也是見過的,她已經蹉跎至今,你也不忍心讓她孤苦一輩子不是?”
“不是還有你麼?”皇後就著她的話回,卻半點不肯鬆口:“有你在,有鐘家在,怎麼也能富貴一輩子的。”
哪裡就孤苦了?
“王妃,凡事都得兩廂情願,不能強求。”這話皇後當年說過,如今同樣沒變。
安郡王妃當年還能聽得進幾分勸,不然也不能讓郡主遠嫁,隻她聽進去的後果卻是安郡王府郡主早逝,這是安郡王妃心裡的一根刺,如今是怎麼也聽不進去,隻一心要求個結果來。
皇後說多了,也有幾分不耐了,身邊的宮人忙遞了清茶上去,待用了水,皇後口氣已經不是先前一般勸說了,直接了當的說道:“王妃,此事莫要再說了,無論是本宮還是陛下,都不會同意你這般無禮的要求的。”
“於公,何大人是陛下的大臣,於私,這乃是家事,本宮與陛下都不會另臣下寒心的。”
皇後也最討厭管這檔子事兒了,彆人家後院的事兒她著實沒甚麼興致插手,何況早前陛下派了宣旨侍監去平城宣旨,回來時她也在。
當今當時問侍監,那何大人的妻室可確實如同傳聞一般粗鄙,侍監可是說得一清二楚,人何家那位夫人不止不粗鄙,反而生得很是貌美,又把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條的,聽說連那周律都是熟識的,早前在縣裡的時候還有些賢名,得當地的婦人們敬重。
當今原本還朝皇後說可惜了何大人清雋無雙,有個出身鄉野的妻室,但便是可惜,也沒生出要換掉原配的事兒,或是給送幾個美人兒甚的,聽了侍監的話後就更是生不出這個念頭來了,又聽聞何家幾個子弟都出息,承繼了何平宴這個當爹的,個個在讀書上都頗有些見數,聽得當今當時便連連誇讚,說這等婦人才該是命婦典範。
一句命婦,便是要下誥命的了。
皇後甚至都生出了心思想要召見人來瞧一瞧,看看是甚麼樣的人才能惹得堂堂三品大員隻守著她一人,還能養育出這麼有出息的幾個孩子。
至於外邊的言論,皇後不屑得很。莫看這些夫人們表麵上說甚麼嫉妒不賢惠的,但說到底,身為女子,又有誰沒有想過讓當夫君的隻守著自己一個呢?
這位何夫人,隻是得到了全天下的女子都想要得到的。
話都說到了這裡,皇後已經明白的表露出了態度,按理安郡王妃也該識趣了,但她這回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讓皇後鬆這個口,就是不聽。
眼見要到宮門上鎖的時候,安郡王妃還是不肯走,皇後徹底沒了性子:“本宮也不怕告訴你,今日陛下已經下了旨意,封何夫人為三品淑人,端莊賢淑、德才兼備,是為夫人的典範,你死了這個心吧,讓鐘家那位姑娘也死了這心。”
並非所有官員的家眷都能得到誥命,能得封誥命的夫人,其夫在朝為官必須做出貢獻,且本人得必須德才兼備才能賜封。
當今旨意都下了,說她端莊賢淑、德才兼備,那她就是端莊賢淑、德才兼備,沒人再敢有微辭。
安郡王妃所想的待明日原本的謠言會翻個個已經是用不到了,這道旨意一傳下去,就已經粉碎了京中的所有謠言。
安郡王妃失魂落魄的出了宮,此時天已然暗了下來,京中一片燈火通明,安郡王妃帶著丫頭嬤嬤回了王府,正沉著臉,卻見主仆幾人一進府,府上伺候的丫頭小廝們便躲躲閃閃的。
安郡王妃當即就覺得不對:“這是怎麼回事?!”
她發問,臉上帶著些不怒自威之色,被叫住的丫頭結結巴巴的:“回、回夫人,是,是後院出事了。”
安郡王妃還要問,她陪房的嬤嬤已經奔了過來:“王妃,你可算回來了,鐘離夏那個小賤蹄子,她不安好心啊,她早就起了壞心,一肚子的壞水,她竟然裝著醉酒爬了老爺的屋裡去了!”
“甚麼!”安郡王妃大驚失色:“嬤嬤,你再說一次!”
“哎喲王妃啊,你快些回後院吧!”嬤嬤急得很。
安郡王妃扶著身邊丫頭的手,隻覺得頭暈目眩。
她好心為了鐘離夏在皇宮中求人丟麵兒,她竟然背著她爬了郡王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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