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家這頭一回登門,米仙仙在各處都很是細心,如這般招待人的茶果糕點更是采買了不少,各種點心都有,不怕不合湯家母女口味兒。
前廳裡邊,何平宴同湯大人相處也很是愉快,兩人都是進士出身,無論官場上有何不同,但在學問上卻是有共同的趣味在的,短短時辰,說得倒也十分投機。
晌午,湯家在何家留了飯,待用過後才告了辭。
送走了湯家人,何家的下人們麻利的收拾起來,何平宴理了理下擺進門,見米仙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跟前兒一個華貴的盒子裡還裝著一隻翠綠的玉鐲。
何平宴是知道這玉鐲的,昨日米仙仙便準備好了,準備著今日湯家人拜訪後把這玉鐲送給湯家大姑娘湯明薇的。
他朝她手腕看去。果然,隻見米仙仙平日裡慣常帶的玉鐲已經沒了。
這玉鐲倒也不是多貴重,與盒子裡這隻精心挑選的相比,更是普通,米仙仙平日裡也不怎的愛戴這些鐲子之類的,不過是見人時特意帶著,如今手腕上那普通的玉鐲不見了,這盒子裡的玉鐲卻留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他問。
何平宴再清楚不過米仙仙的性子,她為人大方,這般精心挑選的玉鐲絕對不會給忘了的。
米仙仙抿了抿嘴兒,似乎在想著措辭,好一會兒才開口:“那位湯家的大小姐,怕是很心高氣傲了些。”
何家娶的大兒媳婦,可以心高氣傲,卻絕對要是個知進退的女子。
如湯明薇這般當著他們長輩的麵兒,絲毫不給麵子的,更甚是當眾打破了兩家默認的安排,米仙仙當麵不提,心裡卻極為惱怒。
這湯家的大小姐未免太清高冷傲了些。
她若是不想登門,不想單獨見一見人,又何必來何家的?
米仙仙捂著胸口:“你說說,就這樣的,我能把這玉鐲子給她?”
那精挑細選的玉鐲子原本是要給湯明薇的,隻米仙仙惱她這不給麵子的態度,便隨手取下了手上的玉鐲全一個麵子,這精心準備的玉鐲自然是不會送出去的了。
當初媒人給何家的回話,個個說的都是這湯家的大小姐湯明薇是個端莊賢淑的性子,在京城裡也稱得上一聲小有名氣,識字讀書,又早早跟著湯夫人學著打理家務,全然是按照一個嫡長女來培養的。
反觀嫡次女湯若晴,湯家便沒有儘心在她身上栽培,萬事也多是隨了她的性子來的,為人活潑,單從姐妹倆的外貌上來說,一靜一動,長女為人沉穩,次女活潑機敏,也是多數人家的培養法子,若不是米仙仙親自接觸,她也萬萬沒料到這長女湯明薇會有這麼一麵。
何平宴在那玉鐲上掃了一眼,抬手把盒子蓋上,往一邊上推了推,語氣溫柔至極:“好了,彆氣了,左右如今才不過剛定親,咱們還有時間慢慢看,若是這湯家女當真是冥頑不靈之輩,便給退了就是。”
理是這個理,大周民風開放,退親也並不是難以起口的醜事,但米仙仙一個當娘的,哪裡容得了彆人這麼忽視她千般嗬護,萬般護著,長成如今這般優秀的兒子。
她倒是想看看,這湯家小姐眼是往哪兒長的!
“行!我就好生看看!左右這還有兩年呢,如今也隻是定了親,送了禮,兩家走動往來,還沒到咱們下聘禮,換婚書的時候。”
要真到了換了婚書的地步退親,那才會叫人非議的。
何家這頭議論著湯明薇的舉止,湯家那頭,湯夫人一回了湯家,在外邊還帶著笑的臉兒頓時沉了下來,當真湯大人的麵兒就發了火。
“好啊,這就是我養出來的好女兒,竟然學會跟我這個當娘的陽奉陰違了!”湯夫人冷笑:“怎麼的,你莫不是以為人家何家的大公子還配不上你吧?”
她一個勁兒的給湯明薇遞台階兒,誰知湯明薇連她這個當娘的都不給麵子,屁股就像是粘在了那椅子上似的,就是不肯動一下,若不是在何家,湯夫人早就忍不住這口氣了。
她這是要做何?她是不想跟人何家結親不成?
湯明薇白著臉兒。湯大人雲裡霧裡的,但湯夫人話中的意思他卻是聽懂了,當即就臉色一變,忙問:“怎麼回事?可是處得不愉?”
他跟何大人卻是說得投機,湯大人走了這一趟,也是定下了要跟何家做親的意思。
湯夫人指著湯明薇:“你問問你的好女兒做了甚麼!”
湯明晴在一旁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湯明薇白著臉兒,卻是再也忍受不住一般朝湯夫人吼著:“我做了甚麼!我隻是不想巴巴的貼上去,讓人覺得我們湯家高攀了他何家,我有甚麼錯!”
湯明薇心高氣傲,生平最厭惡的便是比不過彆人,尤其是湯明晴這個當妹妹的整日在她跟前兒說她以後嫁過去隻要問何家張張口便能榮華富貴,吃香喝辣的,這讓湯明薇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沒有何家,她湯明薇莫非就過不上好日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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