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明晴有些急切。
她朝四餅說:“不是,四公子,我的意思其實是這般”
“湯二姐姐不必說了,我已經懂你的意思了。”四餅小臉很是嚴肅,卻讓湯明晴露出一個笑來,心裡也一鬆。
她都說得這麼明顯了,再是不諳世事的公子哥兒也該知道她的意思了才是。
湯明晴都想好了,若是何四公子不高興,她假模假樣的說上幾句也就是了,隻要讓何家知道湯明薇是個貪慕虛榮的就成,何家知道了,這親事自然也不成了。
四餅很是認同的點頭:“湯家大姐姐說得沒錯,我娘也時常說這話。如今想來,這湯大姐姐果真不愧是以後要當我嫂子的了,連玉冠華服需得配著,否則缺了一個便少了。”他又問:“湯大姐姐今日可是不曾帶了玉冠來的。”
他說得很是肯定。
湯明晴僵在原地,訕訕的勾著笑:“原、原來何夫人也是這般麼。”
“不過何夫人生得貌美,便是沒有那玉冠華服相襯也是仙人之姿,旁人難以匹敵。”湯明晴又捧了句。
四餅看她一眼。覺得這個湯家的二姐姐真是個眼亮的,還喜歡說實誠話。
他擺擺手,正想客氣兩句,見他二人不遠處,他娘跟前兒的大丫頭當歸姑姑手中托著個盤子,微笑著朝他們福了個禮。
四餅問:“當歸姑姑這是做何?”
“府中新采買了些時新的瓜果,夫人讓備好了給湯夫人和小姐食一食。”當歸問了句:“四公子和湯二小姐可要用些,奴婢這便使人下去給備著,正巧前邊就是亭子,叫下人們燒了炭火,放了紗帳,也能在亭子裡賞一賞這冬日美景的。”
湯明晴眼一亮。在亭子裡賞花吃茶的,往日湯明晴也隻在彆家裡享過兩回,冬日賞景,本就是一樁美事兒,奢侈得很的,湯家是支撐不了這般的奢侈的,她正要應,卻見四餅撇了撇嘴兒:“不了。”
他一口給回絕了,也沒問過湯明晴。
四餅最是不喜這般瞧著很是附庸風雅的事兒,在何家,冬日裡能在亭子裡賞景的恐怕也隻有大哥何越了。
去做這事兒,倒不如翹著腿兒在屋裡烤著火吃些點心的。
當歸也是知道四餅的性子的,聞言也不意外,臉上依舊掛著好聲好氣的笑問了湯明晴:“湯二小姐呢,可要去亭子裡賞雪一番?”
湯明晴還想著好生跟四餅說說大姐湯明薇的小話,聞言心裡頓時為難起來。一邊是奢靡的雪中賞景,一邊是在何家跟前兒上眼藥,她是兩頭都不想放棄,餘光朝四餅瞥了瞥,一副很是為難的模樣。
若是知情識趣的公子哥見了這般模樣,隻怕早就主動提出來賞花看景了,如此也能得美人兒另眼相看,指不定有了這賞花賞景的情分,還能如願抱得美人歸的。
湯明晴用這招也不是頭一回的了,幾乎次次都能如願,這一回湯明晴以為會跟以往一般,無往不利,就等著何家這最小的公子哥開口。
四餅道:“湯二姐姐要去就去吧,我就不去了。”
姑娘家除了府城的趙海棠外,四餅並不喜歡跟姑娘家一塊兒玩,看在湯家大姑娘以後是他大嫂的份上,四餅自覺已經陪了好一會兒,已經做到了地主之誼,正好她去看她的景,他回他的院。
湯明晴卻是一臉的錯愕。
他不去?
他不去那她去做甚麼的?
湯明晴險些氣得臉青。她本來以為這當男子的都得讓著她這個當姑娘的,以往不也是如此麼,怎麼到了這何家公子這兒就行不通了?
他一個男子漢,都不知道讓著姑娘的麼?這何四公子小,但正因為小,湯明晴才以為他好說話,好唬弄。
誰知道他竟然半點沒有男子的風度!
“我、我還是不去了。”說完這話,湯明晴臉色到底有些難看。
四餅見了,心裡很是奇怪,對湯明晴的態度很是莫名,他大度的說著:“湯二姐姐不用遷就我的,我娘說,我雖然還隻是個半大孩子,但也不小的了,湯二姐姐自己去賞雪便是。”
他拍著胸脯,很是大方。
湯明薇無法,隻得掛著笑模樣:“沒有沒有,小公子誤會了,其實我也不喜那賞景的,隻是怕小公子喜歡,這才”她乖巧的掩著嘴兒:“卻是我誤會了。”
四餅不知道這裡頭的彎彎繞繞,還連連擺手。
當歸道:“若是四公子與二小姐都不用賞景,那奴婢便把這果子帶去與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