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若愚不小心瞄到顧星沉淡漠的眼神，飛快移開目光，看向陸青竹，十分誠懇地說道：“不必！”
陸青竹不知其中的眉眼官司，被拒絕還很心機地遺憾表示：“我看你很想要的樣子才問你的，沒想到——唉。”
這個歎氣就很靈性了。
若愚隻覺得背脊發涼，嗬嗬乾笑一聲，直接閃遁了。
“嘿嘿。”陸青竹露出個得逞的小表情。
但很快又想到顧星沉還在，一秒變臉恢複正常，走過去端端正正坐在長幾前。
“冬日無聊，想必你也溫習過功課了，從《相鼠》開始吧。”
“……”
白高興了。
五個銅板的壓祟錢果然不是好拿的，竟然要背課文了。
好在這個冬日陸青竹每天都領著兄長妹妹們朗讀，之前學過的詩歌不說倒背如流，卻也算記憶深刻了。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
“《甘棠》。”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
“《麟之趾》。”
“麟之趾，振振公子……”
新年第一堂課，陸青竹背《詩經》背得口乾舌燥，她深深懷疑，若非到了午時，顧星沉還可能會再考她《山海經》或者《大梁地理誌》裡的內容。
雖不會要求一字不差的背下來，隻怕也得說出個大體意思。
“……”
就挺害怕的。
時間一到，陸青竹就迫不及待回家了。
過了一個冬日，家裡的豬吃的吃，賣的賣，豬圈早就空了。
母羊不產奶以後，也被宰殺熬了羊肉湯。
如今家裡也就還有一隻已經長大還未配種的母羊，七八隻兔子和十幾隻雞。
但農忙開始後，這些雞起碼得吃去一半。
家裡需要照料的牲畜少了以後，兄長們也習慣性地增加了學習的時間。
陸青竹回來時，還有好多未乾的字跡。
“千字文你們學的也差不多了，就開始用紙筆練字唄？”
這事陸青竹年前就說過幾次了，但兄長們總是有理由拒絕使用紙筆書寫。
陸青鬆擺手拒絕：“再等等，用毛筆蘸水寫也可以的，不用浪費紙墨。”
陸青竹：“……”
哥哥，你這麼一說，顯得我格外浪費啊。
“那，我也蘸水寫吧。”
在顧星沉眼皮子底下肯定是不敢這麼乾的，但回家怎麼寫，還不是由著她嗎？
“不行。”陸青鬆還是拒絕。
“……”哥哥你快看我腦門上是不是有“為什麼”這三個字？
“你跟著小公子好好練字，寫好了回來才能指點我們啊。”陸青鬆有理有據，“而且，小公子應該也不會讓你蘸水寫吧？”
放假都必須每天派人來收課業的人，應該會很嚴格要求妹妹吧！
“那我回來寫唄。”
“蘸水寫字乾得快，你是要練習怎麼把字寫好看，字都乾掉了你還能看出哪好哪不好嗎？”
陸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