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頭回來的很快，身後跟著想看熱鬨的陸青楊。
老爺子就站在堂屋門口掃了眼屋內，麵無表情對陸二哥說道：“孩子知道錯了就行了。”
然後轉身找老太太去了。
陸青楊也挨著陸青竹坐下，悄聲問：“爺爺這是什麼意思？就算了？”
陸青竹白了他一眼，“爺爺的意思是，揍到認錯為止。”
“我哥不是認錯了？”
“這麼說吧，冬天的時候，二嬸覺得你冷得加衣，那你就是冷，明白了嗎？”
陸青楊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意思。
再轉頭去看親哥滿是鞋印的後背，默默鞠了一把同情的淚水，轉頭便八卦詢問起帕子的主人。
陸二哥揍了半天兒子，累得氣喘籲籲，但事情還是一知半解的，於是也一屁股坐下等著陸青竹解釋。
陸青竹一點細節都沒瞞著，從頭講起，包括方明珍有未婚夫的事她也說了。
陸青楊也沒想過親哥竟然喜歡上一個有婚約的姑娘，不僅那姑娘是官家千金，人家的未婚夫也是京城的世家子，隻能說親哥勇氣可嘉吧。
“哥，不是我潑你冷水啊。但是呢，你想過沒有，那位方姑娘從小錦衣玉食，奴仆伺候，可以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這樣的姑娘，彆說農活了，洗衣做飯都不會……”
陸青楊一言難儘看向陸青柳，“你想想青竹他四舅以前的日子——就算她願意學，也能吃苦，但人家憑什麼為你吃苦為你放棄榮華富貴？你能給的，方姑娘未必沒有。”
陸青榆垂著頭，不聲不響。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不想回答，還是早就想過不願意承認？
陸青楊覺得他哥此刻的態度頗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怪不得老爺子會說那樣的話。
“他能不知道？”陸二哥火氣一直沒降下來，反而越重了，額頭青筋都冒出來了，好歹一直壓著聲音在說話：“陸青柳我告訴你，你彆跟青竹比，你倆情況不一樣！”
“哥，你怎麼能和青竹比呢？”陸青楊大為震驚，都有點口不擇言了：“青竹高嫁日後是去享福的，方姑娘嫁給你那是低嫁，來受苦的！”
“何況，方姑娘有婚約的，人家都拒絕你了！”
陸青竹也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點她的事，皺著臉瞪著陸青柳看了半天，聽陸青楊叭叭說了好一通話，這才開口說道：“二哥，你真要拿我當例子，那我給你分析一下。”
“顧星沉不論外祖家還是親爹都很厲害，比方明珍她爹厲害很多的那種存在！但是他能在十一歲的時候來陸家村，從此常住不走，那也是他自己厲害，誰都管不了他，所以他娶誰，對家族也隻是例行通知一聲，不是商量。”
“至於財物上，親爹那裡沒管過，生母的嫁妝也都留在外祖家了，他現在名下的產業都是自己掙的。”
“你和方姑娘，任意一個人哪個能做到他這種地步？”
“最重要的是，我和顧星沉青梅竹馬長大後定下婚約，稱得上兩情相悅，你和方姑娘既沒青梅竹馬的情誼，又沒兩情相悅的前提，充其量就是你單相思而已！”
陸青竹這一番話可謂刀刀致命，最後一句更是直接要害，讓陸青柳瞬間潰不成軍，忍不住抱頭痛哭。
“……”陸青竹眉頭差點要打結了，忍不住小聲問始終默默看著的陸二嫂：“是不是說得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