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辭也不說話，渾身並不帶著什麼壓迫感，就隻是沉眸緊緊的看著莫珂，看看他對這件事情有什麼解釋。
若是解釋的好，是好事。
一切的誤會都能夠解開。
若是解釋的不好，對寇辭來說那就是直接除掉了一個不忠心的妃子。
也是好事。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寇辭希望事情最後的解決方案是前者就是了。
他們認識了那麼久，幾年的時間裡，若是日日夜夜，言行舉止都是演戲的話，那寇辭倒是真的小看莫珂了。
這般深的城府，是在是令人佩服。
四周的一切都在耳邊沒了聲響，莫珂看著寇辭，手心都緊張的出了汗。
若是一個交代不好，那劉貴人的下場就是自己的下場！
不能太過於諂媚，今天的事情是自己不小心被寇辭給抓住了把柄，對待自己之前的演技行為不能夠全部否認。
要是說自己在宮內的一言一行都是以寇辭為中心的這種土味情話，當下肯定是行不通的。
指不定還會惹怒寇辭，給茶館的各位表演一個當場剁頭的業餘表演。
時間過去了半晌，隱藏在旁邊的暗衛警惕周圍，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無聲之間的殺氣緊緊的包圍著那兩個主子，還在不斷的洶湧流動著。
寇辭滿漫不經心的捏起桌子上的茶杯，輕抿一小口，感受著這劣質茶水帶來的苦澀。
果真是壞茶，隻是一小口。
就苦上了心頭。
“我……其實有些怕陸公子。”
溫吞的聲音慢慢的響在耳邊，比起平日裡來多了一絲的委屈才藏在其中，莫珂小心翼翼的看了寇辭一眼，又耷拉下眉眼，黑翹的睫毛遮住眼底，他慢吞吞道。
“我怕自己會想劉……劉小姐一般。那慘狀嚇到我兩晚都沒睡好覺。我能夠保證我對陸公子的心思，但是……不能保證陸公子對我。所以我會更加努力的讓陸公子開心……”
青年眉角向下，閃爍皎潔光芒的眸子，此時也有些灰暗，像是蒙上了一層霧，灰蒙蒙的。
給寇辭說的話，不能夠全部都是假的，要再其中摻上大半的真話。
假話才不會顯得這麼假。
莫珂能夠想到的對策，也就隻有這麼一條，若是無用，他已經想好了下策。
他們在茶館坐的位置離門近，若是這話都不能夠打消寇辭的怒火的話，那莫珂就跑人潮裡。
現在是集市，人多。
莫珂儘量跑快點就行。
悄悄的給自己點了一個讚，莫珂麵上不動聲色，兩隻手還十分入戲的將袖擺扭成一團。
“那你對我的情感，是什麼？”
寇辭嗓音淡淡的問著，讓莫珂絲毫聽不出來剛剛研究出來的對策對寇辭到底有沒有功效。
莫珂啟唇：“我……”
“爹——”
話還沒有說完，就在身後突然傳出一聲哭喊聲，悲愴淒慘，很是打動人心。
就在莫珂身後的不遠處，坐著一桌父子，父親應當是五十有餘，滿頭白發。
那兒子就穿著一個褂子，黝黑發亮的皮膚下麵滿是飽和的肌肉，看著就是一張憨厚至極的人。
本該是其樂融融的一幕，可是就在剛剛一切都變了。
那父親笑嗬嗬的扶著白色的胡須，不知道是聊到了什麼開心的話題，放聲大笑到一半之後突然倒地，渾身抽搐，滿是褶皺的臉上開始慢慢發紫，就在過去二十秒之後開始渾身陣攣，嘴角害吐出了白色的泡沫。
遇到這樣的情況，兒子愣住之後就發出了剛剛的叫聲。
旁邊的茶客都圍了上去，關切的議論著。
“宋大哥，你爹這是癲疾又犯了，快快送去看大夫吧！”
“可是這最近的醫館，走過去也是要半個時辰……到時候，人恐怕都涼。”
人群之中有人朝著圍過來的茶客大聲吆喝著：“有人是大夫嗎？人命關天的大事，快來看看啊！”
壯漢兒子也就是宋三也救急一般的看向周圍，希望能夠有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能夠就自己的父親一命。
整個茶館的氣氛都變得分凝重，莫珂和寇辭這個時候也沒有了恩恩愛愛的心思，也蹙眉齊齊站起身看了過去。
莫珂記得在古代的癲疾就是現在的癲癇，也叫羊癲瘋。
雖說是知道這個名字，但是莫珂根本就不會相關知識啊！
而且這也是難醫治的症狀。
彆說是醫術落後的古代，就是在現代都沒有辦法說完全百分之百的根治。
周圍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十分關切的看著這一幕，腿腳麻利的小夥子這哥時候都往最近的醫館跑過去了，希望能夠趕快把大夫給叫過來。
宋三渾身的肌肉，此時正扶著父親的腦袋，幫忙擦拭著老人嘴裡不斷冒出來的白色泡沫，擦著擦著，眼眶就忍不住悄悄的紅了。
莫珂心腸子軟，根本就看不得這一幕，他轉身看著寇辭，想要寇辭幫忙救助一下這個老人，就發現寇辭的身邊神奇的冒出來一個侍從，好像就是剛剛跟他們一起下馬車的那個男人。
寇辭麵色淩冽，不帶一絲猶豫，果斷下令：“你馬上去請大夫，用最快的速度往這邊趕過來。”
侍衛有些猶豫：“皇……陸公子，可是帶出來保護你的人就我一個，若是我走了，您和莫公子的安危……”
為了隱匿身形，這次帶出來的人就是他跟那個車夫，若是因為一個平民而讓一國之君受到什麼危險……他就是掉十個腦袋都抵不上啊！
“我說話，你是不聽？”聲音驟然壓低，寇辭眉眼陰翳，帶著些許的戾氣看向侍衛：“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侍衛連忙點頭，再也不敢說些彆的什麼，掉頭就走。
寇辭說完話，轉過頭就看到莫珂有些驚愕的眼神：“嚇到你了嗎？”
莫珂搖搖頭：“沒。”
寇辭一頓，瞬間明白了莫珂驚愕的原因，薄唇扯出冰冷的笑容：“你是覺得我會為了一個子民而不顧自己安危？”
莫珂沒敢吭聲。
暴君砍頭就跟玩遊戲一般，哪曾想過會這般緊張一個子民。
“若不是今日看到，我又怎麼會管他。”寇辭上前，在經過莫珂身邊的時候貼著莫珂的耳邊又說了一句。
“畢竟，朕是暴君。”
莫珂一愣，就看到寇辭上前的背影，高大修長的身影，不知為何，莫珂現在竟然看出了一絲落寞。
這話是真的嗎？第一時間的緊張和叫來暗衛部署。
真的隻是今天看到了嗎？
那隨意在死牢斬殺官員又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