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斂了以往的溫和麵孔,不笑的時候自帶幾分淩厲,再配上這身軍裝,周身的氣勢竟有些壓迫的人抬不起頭來。
軍印交接的很順利,劉
暢年齡大了,許多事看的開人也看的準,竟是一點都未難為他。
津北地處交界處,往東是林家的地盤,往西接壤著盛帥的和城。謝阮玉搞清楚以後還感歎著暗暗抨擊沈七爺,“聽說齊朝的時候,隻有那些不受寵的皇子們才被打包到這種地方的。”
大齊,華原地界上最後一個朝代。盛是大齊的國姓,據說盛帥往上數兩輩,是實打實的皇家血統。至於真假,謝阮玉自然也不清楚。
“那你有沒有聽過盛和道?”沈七爺繼續翻著書,無視耳邊謝阮玉嗑瓜子的聲音。
謝阮玉被他一塞,頓時有些啞口無言,盛和道,起兵稱帝的典型,還是一代明君。
手中的書卷被合上,沈七爺招招手,謝阮玉本能的湊到他身邊,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狐疑的看著他。對於她的舉動,沈七爺很滿意,俯身在她腮上香了下,“我給你挑了幾個人,以後你出門儘量帶著他們。
嗯?
“表麵祥和,凶潮暗湧。”八個字,概括當下,沈七爺繼續,“我初來咋到,不可能時時護著你,你出門多帶幾個人準沒錯。”
謝阮玉難得放下手中的瓜子,鄭重的點頭。就聽見沈七爺繼續補充道,“等再過段時日,定讓你在樊城橫著走。”
橫著走!多麼霸氣!多麼擲地有聲的三個大字!謝阮玉內心咆哮著,翻滾著深處澎湃的小激動。沈七爺不是個善人,但是對謝阮玉而言,隻要她不奢求太多,這個世上恐怕沒有比沈七爺對她更好的人了。
安穩榮華權勢地位,隻要沈七爺不倒,這些她都唾手可得。謝阮玉眼裡閃著星星的光,亮的有些耀眼。
沈七爺滿意的捏捏她的臉頰,入手一片嫩滑,謝阮玉比剛到他身邊的時候豐腴了不少,整個人被養的得白白嫩嫩,褪去了幾分小家子氣,說起話來神采飛揚。
比起沉穩的性子,沈培遠倒是更喜歡這樣的女子。他身邊的女人,理應是張揚的跋扈的,彆人就該順著敬著,而不是行一知三,活的戰戰兢兢。
“你且記得,以後隻有讓彆人憋屈的份,斷沒有自個委屈的道理,萬事有我在。”他堂堂一男子,若是連個驕縱的女人都護不住何談其他。
當然前提是不觸及他的
底線。
謝阮玉胡亂的點著頭,心底卻隱隱冒出一絲心酸,沈七爺看似難伺候,可是他真正從你身上要的卻很少,給予的確極多。
即便是上輩子被她視作良人的孟儒景,也會讓她柔順知禮,恪守本分,既要她變得溫婉又貪戀她的熱烈,他把自己放的極高,連給予她的丁點愛寵也是用上位者的姿態。孟儒景理所當然的索取,謝阮玉則有求必應,倆人之間本就不對等,她的愛太卑微。
“想什麼呢?”這個女人又發呆,沈七爺抬手敲了她的腦殼。這個動作幾乎都快成了習慣,再不改,他真怕有一天謝阮玉被他敲傻了。
謝阮玉被他這一下敲回了神,手自覺的攀上了沈七爺的肩膀,嬌俏的搖晃著,笑到,“再想七爺對我這麼好,阮玉真是個有大福氣的。”
指如蔥根,白生生的扣在沈七爺的黑色衣服上,嫩的讓人忍不住想放在手心把玩。他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做了,他從來就不是個壓抑自己的人,大手包裹著小手有些心安。
沈七爺從來都不排斥女人,他也喜歡摟著溫香軟玉,親吻擁抱。隻是,每當想再進一步的時候,往事就像開閘的洪水,如猛獸般把他吞噬。一碗碗烏黑的藥汁,不停遊動的雙手,他從來不知道,那些看上去楚楚動人柔弱到可以一手被擰斷脖子的女人,內心深處會這麼惡心。
以至於後來每當他動情地時候,埋在心底的憤恨暴戾就像被澆灌了水的種子,瘋狂肆意的攀長。直到他真的動手掐死過一個爬床的女人後,才開始正視自己內心的扭曲,之後取而代之的卻是愈來愈重的變本加厲。
“七爺?您怎麼了?”眼前的人偏著頭,目光越來越冷,鋒利的如同淬毒的匕首,眼底一片嗜殺。謝阮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這幅模樣著實太駭人,連忙搖了搖他的手臂。
眼神微閃,沈七爺扭過頭看著謝阮玉,麵前的女子如同受驚的兔子,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眼神漸漸回溫,沈七爺有些不自在的拍拍她的手,“沒事,想到了我的處境而已。”
一語雙關。說的卻隻有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