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把私部和丁誌留在府裡了麼?他們送你出城還是輕而易舉的。”沈七爺奇怪的抬頭看她,不明白她怎麼這麼生氣,他已經給她留了最好的退路,萬一他出了意外,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謝阮玉原本還氣的要死,聽完他的話卻有些怔住,她和沈七爺好像說的不是一個意思吧。
謝阮玉盯著一臉狐疑的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玩笑的影子,打量了半響才啞啞開口,“那你呢。”
“我?我敢上去,就沒打算灰溜溜的下來。”沈七爺不怕死,可是他知道謝阮玉怕,她不光怕死她還怕疼,伸手輕彈了下她垂在耳側的珍珠,笑道,“我又不是你,我…”
向來不怕死。
沈七爺話還沒說完,一個柔軟的身子就撲進他懷裡,淡淡的清香縈繞在他鼻尖。懷裡的人兒眼淚唰唰的往下落,伴著細微的啜泣止都止不住,惹的沈七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怎麼了這是?
“七爺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什麼都不會,又沒有什麼用,連重…連夢境的預示也沒有了。”謝阮玉帶著濃濃的鼻音,越說越心酸。
原來是為著這個,沈七爺拍拍她的頭,不以為然,“你也是幫了許多忙的。”
“真的?”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謝阮玉一臉'你不要騙我'的表情看著他。
“你幫我殺了何靜烈,也替我引開了許多麻煩。”沈七爺真心覺得謝阮玉是他見過最省心的女人,進退有度,不會刻意的窺探他,不會把他當個怪物,亦知道什麼時候該張揚什麼時候改收斂。
“我以為是要跟著七爺同生共死的。”
“為什麼要跟著我共死?”沈七爺揉揉她的腦袋,發絲柔軟的劃過手心,他的聲音很輕,帶著迷茫與不解,“沒有人是想死的,我便是真死了,也會給你給娉婷留下生機。”
沈七爺提到江娉婷,謝阮玉呼吸一滯,這才想起自從來到樊城,就一直很安靜的江姨太,她好似一直在刻意的避開她,心裡的疑惑讓謝阮玉有些不適,喃喃道,“那我和娉婷在七爺心裡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沈七爺略微思考,順手把念珠扔到平滑的
桌麵上,捧著謝阮玉的臉與他對視,又忍不住捏了把她的香腮,“我更喜歡你多一些。”
“噢。”謝阮玉垂下眼簾,空著的手摸了摸桌麵的佛珠,入手不平,似刻了字,“那我是七爺最喜歡的人嗎。”
…
“不是。”
“那我是七爺最喜歡女人嗎?”
“不是。”
“那您最喜歡誰!”其實這是謝阮玉最想問的,他到底喜歡誰,他可有喜歡的人,他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
前世謝阮玉以為沈七爺喜歡的是江娉婷,至少喜歡過。後來她重生了,跟在沈七爺身邊,越久就越覺得他孤單,他好像不愛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沈七爺喜歡江娉婷是因為她漂亮懂事,沉默的像個影子,他喜歡自己是因為自己順從鮮活膽子大且識時務。她和江娉婷一樣,享受著沈七爺帶來的一切,金錢地位尊敬以及安穩,沈七爺似乎把能給的都給她們了,情愛這種東西,他沒有,他也給不了。
做人不能太貪婪,不能什麼都想要。沈七爺明白,謝阮玉明白,江娉婷也明白,所以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
“我最喜歡的人都死了。”沈七爺的手還放在她的臉上,手心的溫度漸漸低了下去,語氣波瀾不驚的仿佛在談論一件很正常的事。
沈七爺這輩子說過無數的謊,隻有這件事,他從未騙過誰,他喜歡的人的確都死了,他的母親,他的舅舅,還有巧兒。
謝阮玉與他對視,試圖尋找到他眼中的其他情緒,沒有!一點也沒有,她心裡一聲歎息,拉開沈七爺的手又從新撲進他懷裡。
“那以後活著的人中,您最喜歡我好不好。”謝阮玉伸手抱著沈七爺的腰身,額頭抵著他的胸口,小心的蹭了蹭,乖巧的像隻兔子,心跳聲規律的傳入她的耳膜,“我也保證,這個世上最喜歡您。”
下巴被輕輕的挑起,沈七爺偏頭在她嘴角吻了下,像根羽毛,飄進了謝阮玉心裡。她聽見沈七爺在她耳邊笑道:
好啊。
日子又恢複了平靜,沈七爺果然如他承諾的一般,讓謝阮玉在樊城橫著走。謝阮玉是個自覺的,不敢拿著羽毛當令箭,之前在保寧,是沈大帥的地盤,但是樊城不一樣,這可是沈
七爺的地盤。自從她知道沈七爺對她是真好以後,但凡沈七爺的東西,都寶貝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