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留下我們。”下邊有人回問。
有疑問就好,有疑問就代表有商量,謝阮玉覺得自己在算計彆人這方麵越來越像沈七爺,“當然不是,九爺什麼樣的人你們心知肚明,毒辣心狠罔顧人命,可我們七爺不一樣,七爺心善仁慈,若不是被逼到極限,斷然不會反抗如此。我今日敢放你們一碼,自然是深知七爺為人。”
這就完了?戴冒的人聽的雲裡霧裡。上輩子因為帥府的事,七爺幾乎名聲掃地,他自己也不在乎,可是這次不一樣了,不能讓世人把所有的臟水潑到沈七爺身上。
謝阮玉知道,這個世界向來更偏心弱者,毫無理由,或許人本性裡就天真的認為弱者該被同情。
可是,這次不行,沈七爺那麼好的人,謝阮玉怎麼能容忍他再次被世人所誤解。她的舉動或許不妥,可是卻也實際證明了,七爺從不為難無辜。
謝阮玉不喜歡耗費時間,話說完也不多呆,直讓人叫了車輛趕去帥府。
雨中的街道空空蕩蕩,安靜異常,百姓對於權力爭奪相當敏感,這種時刻,誰也不願意出門找不安。謝阮玉坐在車內,估摸著帥府大勢已去。
果不其然,等她趕過去,戴冒的人馬正在正大光明的進駐帥府。
“姨太!”丁誌眼尖,見到謝阮玉遠遠走來先是一喜,接著就拉了她的衣袖,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雨披北風吹的呼呼作響,“出事了。”
心中一慌,謝阮玉連忙穩住心神,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江姨太那邊…”
“您可千萬彆在提她。”丁誌急的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們找到沈七爺的時候,差點沒把他們嚇死,身中兩槍,幾乎是靠著意誌在行走。
剛碰見他們就一頭栽了過去,事後丁誌派人順著血跡,找到了疼暈在暗巷裡的江娉婷。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唯獨倒下了沈七爺。
“七爺中槍,子彈剛讓咱們的人取出來,還好沒傷到要害。”丁誌
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醫生已經派人去請了,還要過會才到,現在能說的也隻有這些。
“丁隊!不好了!”遠處帶著灰帽的軍人跌撞著跑過來,氣喘籲籲,“七爺醒了!”
“呸呸呸!醒了哪有什麼不好的!”丁誌呸了他一口,相當不滿。
“不是,七爺,七爺把人全趕出去了。”那人看了眼謝阮玉,拉著丁誌就要往裡邊趕,“連戴二爺都給砸出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跟你一起去!”謝阮玉不待丁誌開口,便邁了出去,“帶路。”
啪——還沒到門口就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
戴冒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門口急的團團轉,看到丁誌和謝阮玉就跟看見救星一樣,慌忙的迎過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連問了三次才停下。
“我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麼!”
“剛醒來就這樣了。”戴冒麵色透著古怪,他畢竟在三教九流的地方混了許多年,方才沈七爺剛醒,他就覺出來了貓膩,無論是臉色還是體溫,都不太正常,隻好磕巴道,“七爺,好像…中招了。”
丁誌張張嘴,半天沒找到語言,他們都知道,這是七爺的死穴。
“我去看看吧。”謝阮玉看著房門,摔砸聲不停的傳來,“總不能把他一個人放在屋裡。”
“可是…”
“可是什麼呀!”丁誌想要開口製止,就被戴冒迅速打斷,“我覺得姨太說的很有道理!”邊說邊推開門,“您請,有什麼事叫我們。”
謝阮玉看了眼戴冒,默默點頭,“好。”
門再次被帶上,丁誌忍不住朝他腦袋一巴掌,他跟了謝阮玉這麼久,多少生了些惻隱之心,現在這種情況,她進去著實太危險,“你瘋了!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哎呀,死馬當活馬醫嘛,不然能怎麼辦?”戴冒揉著腦袋,“何況我怕出問題,老早就把七爺的搶給收了。”
屋內瓷片碎了滿地,謝阮玉踏著馬靴,靴底很軟,帶著輕柔的噠噠聲,床上沒有人,唯一能藏人的,隻有後邊的隔間。
“七爺,您在嗎?”謝阮玉看著晃動的青布簾,小心道,“是我,我是阿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