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淚流滿麵,聲音顫抖,“皇上,太後,老奴有要事稟告。先前依太後之命,老奴和邱嬤嬤前去教養李四兒規矩。
這些日子,李四兒飛揚跋扈,蠻不講理,氣焰囂張,府裡麵全是由她做主。正妻退避三舍,不僅不敢加以約束,反而對李四兒懼怕不已。
這也就罷了,原以為李四兒不過是目光短淺、小人得誌。沒想到她貪婪成性,目無法紀,膽敢狐假虎威,私收賄賂,幫助官員仕途順暢,買官賣官……”
康熙怒不可言,他前不久才在朝堂上再三強調不可搜刮民脂民膏。
如今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李四兒一個小小的侍妾如此無法無天,謀取私利,可見其氣焰囂張。
這時,太後一臉關切地詢問道,“鄭嬤嬤,怎麼就你一個人?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有邱嬤嬤她呢?”
說到這,鄭嬤嬤放聲痛哭,泣下如雨,雙眼充滿了對李四兒此人的痛恨。
“太後,李四兒狠辣無比,陰毒至極,昨日老奴和邱嬤嬤偷聽到李四兒貪贓枉法之事,沒過多久便遭到一群黑衣殺手的追殺。
邱嬤嬤,邱嬤嬤她為了讓老奴能夠逃出去,豁出自己的性命,拖住了那些殺手。可是她自己活生生地被人殺死,而老奴被人挑斷手筋,當場昏死過去。
殺手們仍不放心,拿劍戳中了老奴的左胸,確認老奴已亡才走。可是,他們沒有想到,老奴這心臟位置奇特,不是在左胸,而是有右胸,這才死裡逃生,從鬼門關走了回來。”
“豈有此理!”
太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
“皇帝,李四兒的行為令人發指,一個侍妾,居然能夠調動一群殺手。若不是鄭嬤嬤命大,怕是咱們還會一直被蒙在鼓裡。”
就在這時,隆科多進宮請罪,正在寧壽宮求見太後。
聽到隆科多來了,太後笑了笑,眼神掠過一絲寒光,來得正好。
揮揮手,先讓宮人們扶著鄭嬤嬤退到內間,再讓隆科多進來,她倒要好好聽聽隆科多的話。
過了一會,隆科多走進殿中,殿內氣氛沉悶的很,見皇上和太後都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心不由地咯噔一跳。
想到來時李四兒害怕得痛哭流涕,想到阿瑪對他的失望和責罵,隆科多心緒複雜,走上前,勉強擠出笑容。
“臣給皇上請安,給太後請安!”
半響,康熙才揮手示意隆科多起身。
結果隆科多不僅沒有起身,反而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皇上,太後,臣有罪啊!”
“哦?愛卿何罪之有?”康熙微眯著眼,不動聲色。
“回皇上,前些日子承蒙太後關懷,賜了兩位教養嬤嬤。昨天晚上,夜色漸濃,兩位嬤嬤許是在花園賞月,一不留神,掉進了院中的湖水裡麵,不幸溺水亡故。
等到今天清晨,花匠修剪花枝的時候才發現兩位嬤嬤逝世,隻是她們二人因被水泡過,渾身膨脹,已經看不出原樣。臣已經請了法師,為她們哀悼祈福,希望兩位嬤嬤走的安詳。”
隆科多一邊說著,一邊傷痛地流下眼淚,哀痛之情溢於言表。
然而,這副唱念做打的模樣反而讓康熙愈發憤怒,氣得直接拿起身旁的茶杯,狠狠地砸到了隆科多的額頭上,頓時血流不止。
隆科多還以為是皇上太過生氣,不敢吭聲,可當看到鄭嬤嬤從內間走了出來,臉色大變,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敢再說些什麼。
原先假意裝出的悲痛這會卻是成了事實,頭重重地垂下來,不敢直視龍顏。
“隆科多,你可真是好樣的,竟敢蒙騙朕,縱容李四兒對太後的人痛下殺手,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掩護李四兒這個惡婦嗎?”
到底是親表弟,康熙對隆科多也是寄予厚望的,不希望他為了一個女人迷失了心智,更不願他前程儘毀。
隆科多還想接著為李四兒求情,可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皇上更是龍顏大怒,任他怎麼磕頭謝罪也無濟於事。
最後,康熙命人前往佟佳氏府邸捉拿李四兒,將其關在京城順天府,令順天府尹嚴加看管,不得有失。
佟佳氏府邸,書房內,隆科多額頭上還包著一塊紗布,這會也顧不得傷口,正在努力勸說阿瑪佟國維。
“阿瑪,求您進宮為四兒說說話,四兒她並不是有意想要害了兩個教養嬤嬤的,是她們太蠢,聽見了不該聽的話,這才逼得四兒下此狠手。”
聽到這話,佟國維氣不打一處來,痛心不已。
“隆科多,你是阿瑪唯一的嫡子,曾幾何時,你也是一名滿腹經綸、仁義智信的好兒郎。
可你瞧瞧,為了李四兒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你寵妾滅妻,嫡庶不分,被太後賜下教養嬤嬤,指責我們佟佳氏一族門風不正,鬨出了多少笑話。
如今,你居然將府裡精心培養的殺手供李四兒驅使,偏偏那個蠢貨還貪心不足,收取金銀,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