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賓們和音樂老師們熱情交流了著。
“哢嚓”一聲,台下的攝影把這混亂的一幕記錄了下來。
主持人又開始說話了:“和老師們初次見麵的時間總是快樂而短暫的,請現在各位嘉賓們換上校服,成為紫羅蘭修道院的外修學生,正式開始上課吧。”
一般而言,修道院裡的學生,分為內修生和外修生。
內修生需要學習宗教有關的知識,畢業後會成為神職人員,外修生則隻在修道院中學習知識,學成之後依然回歸世俗。
姬語飛速地換好了衣服出來,依然帶著那副粉紅墨鏡,正在低頭用手機發信息。
真實之眼:隊長,你猜我遇到了什麼,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像樂園裡那位NO.1的人,真是活久見。
隊長:照片。
真實之眼:他現在不在,我待會拍一張發你。或者,你可以搜搜他的名字,他是個最近半年才出道的小明星,叫……
“你在做什麼?”
一道低柔動聽的聲音忽然傳來。
姬語手一僵,抬起頭,看清眼前人模樣的時候,瞳孔收縮,手機掉了下來。
太像了。
姬語怔怔地想。
眼前人穿著黑色修士袍,長長的卷發披在肩上,身形高挑纖瘦,肌膚蒼白,胸前是一條十字架項鏈。
修士袍明明會讓人顯得禁欲,可是穿在眼前人身上,卻有種詭秘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一看再看,直到——
墜入深淵。
這模樣讓姬語在電光火石之間,想起自己曾在樂園裡遠遠瞥見的那一眼。
——那隻穿著黑色祭司袍的漂亮怪物站在屍山血海之中,無數荊棘從他背後蔓延出來,鋪天蓋布滿整座虛妄之城,將無數怪物卷纏成屍體和碎骨吞噬吸收,而它本人,卻正彎腰去觸碰地上一朵開著的白色小花。
那一次,原本的虛妄之城城主拉菲格爾失去了寶座,被永遠放逐到樂園最底端的罪淵,城裡怪物幾乎被對方一個人殺儘了。
權力者更替裡,他們這些意外闖入的輪回者們得以僥幸逃脫。
——毫無疑問的幸運。
卻也留下了極大的恐懼。自此不敢碰觸任何與荊棘有關的東西。
姬語根本不敢看,乾巴巴地答道:“我、我在跟朋友聊天。”
“是嗎。”謝眠友好地提醒,“你手機碎了。”
姬語低頭看地上手機。
靠,屏幕真碎了。
剛買的新款手機啊。姬語無比心疼,卻不敢抱怨,隻能彎腰去撿。
柳夜也換好衣服出來。
他似乎已經趁機悄悄調過了隱形眼鏡,眼睛不再迷蒙,搭配著他本人的清冷長相和身上禁欲修士袍,看起來還挺唬人的。
……前提是忽略他那兩隻已經快要垂到臉側、粉粉嫩嫩的長耳朵。
看上去有點想讓人捏一捏。
見鬼。
姬語想。
他居然會覺得這隻兔子有那麼一點可愛。
幾人走了出去,修道院花園等候區裡,其他組嘉賓正在交談。
其中最顯眼的是左妄,他一頭顏色詭異的頭發,襯著正經的修士袍簡直不忍直視。
他的隊友秦風謠正在和他進行熱情交談。
左妄顯然難以應付這樣的熱情,眉頭越皺越緊,看到他們走過來,忙用求救的目光看了過來。
秦風謠也看見了他們,勾了勾紅唇,開口:“早就想要祝賀姬老師的全球巡回音樂會大獲成功,今天總算找到機會。”
姬語矜持道:“多謝。”
秦風謠:“柳夜老師之前在央台晚會上表演《月色之下》芭蕾舞,讓我印象深刻。一直想要結識柳夜老師,沒想到這次節目碰上了。”
柳夜:“噢,你好。”
秦風謠知道這兩人性格公認一個自戀毒舌一個冷漠寡言。
藝術家嘛,脾氣怪點是當然的,也沒將他們態度放在心上。
最後,她才把目光轉到謝眠身上。
“你是……原諒我記憶有點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叫謝眠吧?我聽簡菲姐說過,你在劇組裡麵表現挺優秀的。”她輕聲細語道,“希望你在這個節目裡也表現得同樣優秀。”
秦風謠是和簡菲同一個公司的藝人。
那個公司藝人在短短幾年時間自殺失蹤達到了兩位數以上。
她身上有蘇格拉姆的氣息。很淡,又明顯。
謝眠凝視了她一眼,沒要在意她話語裡暗藏機鋒。隻微微笑道。
“承你吉言。”
除了學員,負責教導的老師也換上了修士袍。
和的黑色不一樣,老師的修士袍是白色的。
三位負責A組的老師穿著白色修道袍,飽滿肌肉噴薄而出。
為了保證拍攝效果,第一天眾人會在修道院的露天花園裡麵進行教導。之後才會在教室裡麵單獨授課。
三組人分散得很開,但還是能夠隱約聽到遠處所傳來的聲音。
試音的時候噪音偏多,畢竟節目組選取的都是罕見的中世紀樂器,到當代許多都已經淪為小眾,即使在座的搞藝術比較多,也難以一時之間上手。
攝影師在各組之間轉移,拍攝可用的素材剪輯。
“絞弦琴是依靠手柄上的轉輪進行發音,依靠琴鍵調整音階……”
黑人樂手麥克開始教授。
他看著粗獷,卻意外有耐心。
謝眠也十分有耐心地聽著,畢竟,他研究樂器並沒有老師,很多時候都是搶過來就獨自研究,自有一套技巧。
在一片喧囂噪音之中,忽然有流暢的音樂響起,是類似鋼琴的聲音。
——翼琴。
屬於現代鋼琴的前身,也叫羽管鍵琴。
攝像頭轉移過去,秦風謠嘴角帶著矜持的笑,雙手在翼琴上彈奏出流暢的樂曲。
——這是一首《致愛麗絲》。
翼琴和鋼琴類似,弄明白音階對應琴鍵之後,想要彈出簡單曲子不難。
塞繆爾倚靠在翼琴旁,麵對學員如此快速的掌握,他臉上卻沒有什麼笑容。
麥克:“……音階調整的方法就是這樣了。你可以先試試轉動琴弦,試著發出聲音。”
謝眠緩慢轉了幾圈,沒有按動琴鍵,隻有絞弦琴本身的原始音色。
一種讓人感覺詭異不適的喑啞低音傳了出來,穿透力極強。
麥克:“……好了,可以先停一停……”
謝眠沒有停。
他好像一個被新奇玩具吸引的孩子,姿態慵懶地抱著形態古怪的絞弦琴,白皙漂亮的手搭在轉輪上轉動。
在場許多人都被這奇異音效吸引了視線。
喑啞詭異的聲調,說是難聽,又似乎不然,有種詭異魔力,吸引著人去一直聽下去——
想等待它變調的一瞬。
正在彈奏鋼琴曲的秦風謠停止下來,似乎被打攪地皺起眉,看向謝眠方向,在鏡頭前無奈歎了口氣。
塞繆爾靠著翼琴,閉目傾聽,卻有些享受地彎起眉眼,微不可查地低喃了一句。
“……小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 友情提示,塞繆爾也是切片之一,隻不過祂有點特殊……
晚上還有嗷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