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山看著屏幕裡那一片白皙的皮膚,突然覺得後槽牙發癢,輕輕舔了一下。
屏幕左下角的評論徹底瘋了,阮寒山沒看清具體文字,隻看到了一連串的感歎號不斷地向上滾著。
開昕邊收拾料理台,邊瞄著屏幕上刷過的評論,偶爾還回答幾句:“能吃輔食就可以吃了,糖按照我說的量來放就行”、“時間可以靈活一些,第一次做要盯著些避免糊了”……
烤箱裡亮著溫暖的橘光,開昕身後的團團一動不動地緊緊盯著,突然像是跟開昕告狀一般,舉起小胳膊指著烤箱叫道:“呀!叭!呀!”
團團這是在說啥?阮寒山看得一頭霧水。
屏幕裡的開昕回頭看了下,竟然聽懂了團團咿咿呀呀的叫聲,對著鏡頭笑著解釋道:“烤了幾分鐘香味出來了,團團饞了。”
團團叫了好幾聲,見爸爸還是對著麵前的東西說話不理自己,小眉頭皺得緊緊的,兩隻小肉手用力的往前伸。
可阿姨站得離烤箱很遠,團團怎麼伸手都夠不到那冒著甜甜奶奶香氣的小箱子。
團團失望地嘟起了小嘴巴,但一雙大眼睛牢牢盯著烤箱,他靠在阿姨的身上,不哭不鬨靜靜地等著,用行動表示自己一定要吃到小餅乾的決心。
看著這一幕,阮寒山忍不住笑出了聲,眸子裡漾著溫暖的笑意。
屏幕裡的開昕將團團抱進懷裡親了好幾口,團團不開心地用小胳膊勾住開昕的脖子,小腦袋輕輕搭在開昕的肩膀上磨蹭著,不自覺地撒著嬌。
屏幕裡的這一幕太溫暖了,溫暖到讓阮寒山很後悔,為什麼他今天才想起來要看直播,為什麼他沒能擠出時間來和團團相處。
徐秘書敲門進來時,阮寒山正摩挲著下巴,對著電腦屏幕露出意味不明卻溫柔至極的笑容。
阮寒山瞬間回過神來,雖然沒做不該做的事,但他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就點了暫停。有環繞立體聲效果的音箱也立刻靜了下來。
徐秘書不知道阮總在做什麼,但是她不敢好奇,說了句 “我來給您送午餐”,將五個紙質餐盒放好就趕緊帶上門出去了。
幾乎是門關上的瞬間,阮寒山立刻點開了直播。
開昕正舉著手機,笑容燦爛地說道:“紅燒牛肉這會兒應該燉得差不多了,我帶大家看看。”
畫麵翻轉了下,變成了手機外攝像頭的拍攝畫麵:一片蒸騰的熱氣中出現了一鍋牛腩,肥瘦相間看起來已經燉得軟爛的牛腩在醬色湯汁中不斷地翻滾著,看起來十分誘人。
屏幕中的團團表情愣了下,盯著冒著熱氣的鍋,又回頭瞧了瞧烤箱,如此來來回回了好幾次。
阮寒山想,他兒子這會是在猶豫到底要吃哪個菜嗎?
開昕關火,將牛腩盛出來裝進了一個紙質包裝盒中,說道:“昨天我有發抽獎微博,剛剛已經抽中了一位叫【漸臨】的陽城網友,我待會會叫車把這份熱騰騰的牛腩送給她品嘗。”
“歡迎大家關注我的微博‘開昕的小廚房’,昕是日斤昕,今天的食譜會用視頻和圖文兩種方式上傳上去。同時我還給團團開了個微博賬號,專門記錄團團吃吃喝喝的日常,名字叫‘絨絨團團吃胖胖’,等下會將團團吃小餅乾的視頻發上去。”
說完後,開昕就同網友告彆,關上了直播。
原本回蕩著開昕糯糯聲音的辦公室瞬時安靜了下來,阮寒山靠在皮椅上,感覺胸口的位置空空的。
他以為自己餓了,將徐秘書拿來的午餐打開卻沒有任何胃口,腦袋裡想的都是開昕燉的那鍋牛腩。
如果他現在趕回家,應該是能吃到的吧?但是他下午一點就有一場視頻會,這會回去肯定來不及了。
阮寒山食不知味地將午餐吃完了。
下午開完兩場視頻會後,阮寒山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和合作方洽談,等到忙完工作,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徐秘書坐在前排問他:“阮總,您回公司還是回家?”
阮寒山眸色一閃:“回家,你待會兒把要簽閱的文件讓司機送到家裡來。”
車子遇到了紅燈,在路口停下了。車窗外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一間間店麵亮著明亮的燈光,路上的人們行色匆匆。
一對年輕的小夫妻帶著孩子從車窗外走過,爸爸用肩膀馱著兒子,媽媽手裡拿了串棉花糖在給兩人喂,一家三口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阮寒山不自覺地盯著看了會,不禁想開昕和團團在做什麼。開昕這會大概在吃完飯,團團大概坐在他的嬰兒床裡玩小玩具……
“老林,開快點。”紅燈剛一變綠,阮寒山就開口吩咐司機。
車子很快就開到家了,阮寒山坐上電梯到了三樓,電梯門剛開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味。
他沿著樓梯下到二樓,一眼就看到了正從廚房出來的開昕。
開昕穿著白色體恤,白瘦的兩條胳膊從寬大的袖口中露了出來。他手裡端著碗麵,看見阮寒山先是一愣,隨即綻放出一個明朗的笑容:“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