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山生氣了?自己省了他的錢,他生什麼氣?
開昕一頭霧水,阮寒山冷著臉出去了。
開昕忐忑不安,想問問阮寒山究竟怎麼了,又隱隱覺得對方的答案會讓自己更加不安。
想著阮寒山還餓著肚子,開昕決定先做飯。他先將牛腩和一碗水放入鍋中煮著,又燒了一鍋清水,便同步做起了涼拌黃瓜。
阿姨買的黃瓜很新鮮,外麵有一層刺刺的小尖尖,整根黃瓜掂在手裡沉甸甸的。
開昕將切成小段的黃瓜和大蒜用刀背拍開放入碗中,緊接著將生抽、香醋、蠔油、糖、香油和鹽混合成的醬汁與食材一起攪拌均勻,最後撒上一點點香菜碎和他自己特製的辣油,快手菜涼拌黃瓜就做好了。
鍋裡咖色的牛肉湯咕咚咕咚地翻滾著,另一個灶台上的清水也開了。他用清水將拉麵和青菜燙熟鋪進碗中,再將加熱好的牛腩連湯倒入碗中,牛肉麵就做好了。
開昕將牛肉麵和涼拌黃瓜端出廚房時,阮寒山正靠在樓梯邊打電話。他遠遠看見開昕,挑了挑眉毛,匆匆說了幾句就掛斷走了過來。
阮寒山麵無表情,開昕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氣,說話帶著三分小心:“我怕你吃得膩,又拌了個黃瓜,你趁熱吃吧。”
阮寒山的確被開昕氣到了。
但此時他看見開昕那副忐忑不安又透著可憐氣的模樣,心立刻就軟了,輕輕“嗯”了一聲坐下來說:“謝謝你,辛苦了。”
開昕見他臉色緩和了不少,這才鬆了一口氣。
桌上那碗牛肉麵冒著誘人的香氣,肥嘟嘟的牛腩旁鋪著翠綠的生菜,雪白細長的麵條在醬色的湯汁中若隱若現。
阮寒山用勺子舀了一口湯,入口濃鬱鮮香還帶有一點點麻辣,因為工作忙碌而有些麻木的味覺迅速被調動了起來。
他又夾了塊黃瓜,脆生生的黃瓜裹著調料,輕輕一嚼清爽的汁液就在口中爆開,身體中的渴仿佛也因此被迅速安撫了。
牛腩軟爛入味,麵條爽滑筋道,一口麵一口肉一口湯,間或再來塊黃瓜解膩,阮寒山頭都沒抬,迅速將兩個盤子一掃而空了。
開昕見他吃得爽快,心裡也十分滿足。阮寒山放下筷子後,開昕將碗筷拾掇進廚房,走出來時卻發現阮寒山還在餐桌前坐著,好像……在等自己?
開昕一秒慫了。
阮寒山瞥了開昕一眼,漫不經心地說:“衣服不穿就算了,我明天讓徐秘書過來收拾扔了。”
開昕眼睛瞪得混圓:“扔了?乾嘛扔了?那些都是新的!”
阮寒山不落痕跡地勾了勾嘴角,回他:“買的都是你的尺碼,我又穿不上,那麼貴捐給慈善機構他們也不會收的。這樣一來,你不穿就隻能扔了。”
他的話輕飄飄的,好像扔掉三、四十萬的衣服跟扔垃圾一樣。
開昕心一陣刺痛,不要的東西說扔就扔,有錢人都是這麼浪費的嗎?
過慣了勤儉節約日子,開昕無法容忍浪費的惡行在自己的眼前發生,咬咬牙道:“我穿,你彆扔。”
“彆勉強自己,也是我考慮不周,扔了沒事的,那些衣服不值多少錢。”阮寒山皺著眉搖頭道。
不值多少錢?開昕心都要滴血了,他趕緊說:“不勉強。我剛剛想了下,我直播也需要經常換衣服出鏡,剛好能用上。”
“真的?”阮寒山挑眉,似乎不信。
開昕拚命點頭,表情真摯誠懇:“真的!”
阮寒山心中酸酸的。開昕自己的衣服洗得都起球了也不舍得扔掉,如果不是用這種方式,開昕可能還會一直節省下去,根本舍不得穿好衣服,舍不得對自己好。
阮寒山故意皺起眉心,半晌才道:“那行吧,那就留下。”
他起身撥通了電話:“徐秘書,不用過來了。”
電話那端的徐秘書一頭霧水:剛剛阮總不是已經打電話說過不用過去送文件了嗎?
她以為阮寒山忘了,又重複道:“好,那我明天把文件送到您辦公室。”
“嗯,那衣服不扔了。”阮寒山說完,將電話掛了。
開昕這才放下心來。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像被阮寒山捏在手心裡一樣,一會兒緊一會兒鬆,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經曆了劇烈的起起伏伏,開昕後背上全是濕涼的汗。
開昕找了個要剪視頻的借口,逃命似的先回房了。
阮寒山看著他像兔子一樣一路小跑跳上樓的模樣,故作嚴肅的表情一秒崩塌,唇角不禁揚起了弧度,也慢悠悠地上樓了。
陽城某間公寓裡,徐秘書還抱著腦袋在苦思冥想:什麼衣服?阮總什麼時候說過衣服的事?她是不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