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原來這幅被遮掩的畫中畫, 竟然便是一幅極其香豔的男男春宮。且看其筆觸風格, 分明便是鐘信的手筆。

隻這幅圖畫, 卻又與之前秦淮在鐘信房中看過的,甚是不同。

之前秦淮所見的那幅,線條簡單、用色清淡, 全靠一種韻致襯托出香豔勾魂的味道。而這幅畫的用色大膽熱烈, 畫中的人物更是眉梢眼角, 儘是春意。

畫麵的背景顯然是在一處內室的牙床之上,鴛鴦枕濕, 被翻紅浪,一幅芙蓉絲帳被生生扯落了半邊, 竟是說不出的引人遐思。

而在那牙床邊上,一青春少年麵色如酡, 兩隻帶著薄醉的鳳眼半睜半閉, 神色中, 倒像似是在用眼神挑拔誰的模樣。少年半仰著身子,微抬著腿, 身上的紅色錦袍不知被誰解了半邊,倒露出裡麵雪白的中衣和半邊褻褲出來。

秦淮的目光不自禁地便被那畫中人的褻褲吸了過去, 隻因那畫的筆觸太過生動,雖細微處, 亦描畫得纖毫畢現, 可以清晰看到在那密處,描畫了一枚懸垂狀的小小銅鎖。

秦淮隻覺自己的兩個耳垂已漸漸熱了起來, 目光卻無法自抑地向下看去。

原來在牙床之下,還描畫著另外一個少年,亦是身著大紅的錦袍,不過卻已經敞開了上半身,露出了健壯的胸膛。而他在畫中的姿態,卻是半跪半立,正俯身向那床邊的少年,伸出手來。

秦淮看得清楚,這少年的手中,原畫了一枚更為精小的黃銅鑰匙,想來,便是要去開那鎖頭。

而讓秦淮感覺驚異的是,這畫中欲開鎖少年的雙眼,不知是描畫時出了紕漏,還是有意為之,竟然塗上了一抹濃烈的紅色,乍看上去,倒活像是一隻急於吞噬麵前獵物的野獸。

看到此處,秦淮的身上,已經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倒仿佛這眼前的畫麵,與自己所在的這間新房,已經融為一體。

而那畫中的青春少年,雖然形容上並不相似,可是細細想來,又分明便是自己與老七的影子。

老天,這家夥一副忠厚窩囊的外表下,私底下心狠手辣倒也罷了,可是畫出眼前這幅勞什子的他,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秦淮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心底便對那即將到來的洞房之夜,莫名緊張起來。

這個一口應承絕不會動嫂子一分一毫的小叔子,到底還能不能君子一言,言出必踐?若是他真動了陰鶩的念頭,以他的身手和氣力,自己又怎會是他的對手。若他屆時真像那畫中人一樣動了獸心、紅了眼睛,自己可又該如何是好。

恍惚中,秦淮眼前忽然閃過了一個讓他驚恐的畫麵。

那畫麵竟是兩人在寶輪寺被官差脫衣檢查時的情景,而赫然出現在眼前的,便是昔時那個一閃而過的龐然大物。秦淮果斷閉上了眼睛,用力搖了搖頭,想要把那駭人的物事從腦海中甩將出去。

不,不會的,老七一定不是那樣的禽獸!

半晌,秦淮才從自己天馬行空的想像中睜開了眼睛。

他一邊在心裡暗暗笑話自己的胡思亂想,一邊卻把目光從畫中少年那把小小的銅鑰匙,慢慢轉向自己手中的鑰匙上麵。

這光景,他才忽然發現,鐘信交給自己的並不單單隻是臥房的鑰匙,在那小小的銅圈上,原來還拴著另外一把。

秦淮愣了愣,一個念頭迅速出現在秦淮的腦海裡,這另外的一把鑰匙,難道便是鐘仁每次給自己打開守貞鎖的那一把不成?

他急忙定下心,仔細看了又看,卻微微搖了搖頭。

以他對守貞鎖的熟悉,這把鑰匙的規格,定不會是與其相配的那一枚,看其形狀,倒應該也是一把房門的鑰匙才對。

秦淮心底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那一次在鐘信房中看到的各種零散香源、燒乾的銅鍋,此刻便一一浮現在腦海裡。

他早就在心底做出過判斷,這個一心想要最終登頂鐘家的小叔子,必定是在私下偷偷學著秘製香料,為自己的武力值增添琺碼。

既然房間打通後,原來做這些的房間已不複存在,那他肯定還會為自己,另外保留一間專門試驗香料的屋子才對。

想到這裡,秦淮輕輕將那幅並蒂蓮花放了下來,遮住了那兩個春意滿眼的青春少年。

從正房出來,秦淮鎖上了房門,目光環顧,果然在拐角處,發現了另外一個上著鎖的小小屋舍。

他四下看看,整個跨院裡依舊是靜寂無聲,隻有那株四時錦,正綻放著雪白的花瓣,異樣動人。

剛剛打開那房門上的銅鎖,一股各種乾鮮花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便撲麵而來。

秦淮飛快掩上房門,仔細打量起這間可算得上是“實驗室”的屋子來。

如果他記得不錯,此時房間內擺放的各類花果等可提香之物,明顯比上次自己看到時多了數倍不止。

而且在一邊的高案上,也多了不少的瓶瓶罐罐,並一些看起來是用作試驗的器皿出來。

顯然,鐘信此時的裝備,是要比從前充足得多了。

隻是這些器物,在曾經日日出沒在專業實驗室的秦淮眼中,卻未免還是太過簡陋,並且少了一些在原料提取時堪稱為核心的東西。

當然,他知道在其時的時代,化工製造的環境與技術自然不能與今時今日相比,但是不管怎樣,有些最靈魂的東西,卻是不可或缺的。

像鐘信現下這樣,便是他手裡真的握有了鐘家的秘方,恐怕也提煉不出那些香料的精髓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有了那秘方在手,還需要再用這些土方法,去研製香料了嗎?

除非是在鐘家原有配方的基礎上,標新立異,再獨創出什麼更牛更受歡迎的香料出來,那或許,才是真正的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念頭在秦淮的腦海裡閃現的時候,他微微皺了皺眉。

曾看過無數本穿越的他,從前常常會覺得書中的穿越者們,怎麼會遇到那麼多過於誇張離奇、且很有主角光環的情節。而在那些情節裡,那些來自現代的主角們,往往又靠著時代的差距與自己超前的知識,在過去打造出了彪悍的人生。

說實話,這樣的情節,看時會覺得很爽,但看過後,有時又會覺得未免太有戲劇性,也太誇張了一些,除了,又哪裡會有這樣的情節。

可是現在,當自己真正穿越到這本《鬥破豪門》的裡,才知道原來自己從前覺得誇張狗血的情節,在鐘家這個修羅場裡,簡直不值一提。

在這個不分白晝都讓人感覺黑漆漆的大宅院裡,你永遠也不知道人心裡有著何等樣子的古怪欲望,誰和誰之間有著苟且,又是誰會在背後算計打壓於你。所以這宅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拚命地想向上爬,也拚命地想擁有最強大的秘密。

而這秘密,或許是說不出口的私情,或許是獨一無二的秘方,也可能是誰也想不到的隱忍與狠辣。

那麼,既然自己已經混跡在這些人當中,又有著他們都不具備的、現實中的學識和優勢,想來便應該大膽地發揮出來,並爭取把它變成能保護自己的、最硬的底牌。

這會子,秦淮似乎是想通了什麼,默默地對自己點了點頭,從一邊的案幾上找到紙筆,對照著房中的那些器皿用具,又回想著現實中的種種,開始一樣一樣在紙上記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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