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是有講究的,雙手將刀橫架能夠避免被反製,並且很好使力,隻要韓信向內一割,不說像前世那樣把人頭直接割飛,也能砍進張琪一半脖頸。
左右都是個死。
張琪渾身的冷汗都下來了。
營門前除了麵麵相覷的樓蘭青壯,圍觀看熱鬨的晉兵們全都愣住了,無怪,實在是韓信這一手露得極為漂亮,張琪好歹也是幾戰餘生,比韓信高出一個頭半個肩膀,正常的情況下,哪怕張琪毫無防備,也不應該被這麼輕易製服,也是刀架在張琪脖子上了,幾個和張琪同來的人才急了,連忙喝道,“你敢傷我晉營百夫長!”
韓信臉上露出一個意外的表情,三分真七分假,他假惺惺地說道:“這樣的人都能做百夫長,我來了,豈不是直接做大將軍?”
他更想說封個王,考慮到現實情況,他今天能掙個百夫長就是開門紅了。
持刀在軍營門口挾持百夫長,這事可不算小,如果不是阿蘭顯然被張琪騙財騙色過,有感情糾紛在裡麵,以她樓蘭二等百姓的身份,早就有弓-弩手把韓信射成刺蝟了。
馬上就有心思轉得快的跑去向上麵報告,韓信本來覺得挾持一個小兵,最多出來一個千夫長百夫長,越是底層越容易通融,到時候他可以順勢提出從軍意願,但他沒想到的是,沒過一會兒,卻是有個年輕小將從軍營裡大步走了出來。
將領的甲胄一般防護性比較強,韓信的目光在年輕小將身上轉了一圈,心裡就有數了,咧著嘴笑了一聲,大聲地道:“將軍,我無意殺人,隻想從軍跟隨您作戰,你看這人被我輕鬆拿下,他有什麼資格比我強?”
年輕小將微微端詳了一下瘦弱的韓信,眉頭一揚,“你要跟隨我作戰?”
韓信大聲地說道:“至少要做千夫長!”
年輕小將也笑了,“來人,給她披甲,營裡也有女兵,但她既然有這樣的誌氣,就按男兵來操練,如果真有本事,就讓她做我的千夫長。”
韓信等了一會兒,當真看到有幾個女兵模樣的人給他拿來了一身甲衣,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用刀麵拍拍張琪的臉,喃喃自語道:“早知道有女兵,就不費這個事了,丟人。”
張琪臉上被拍出幾道紅印子,抬頭看見將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想要反製回去的心都涼了半截,他知道,他在軍營裡恐怕是沒什麼前程了。
王靖將軍——霍去病的心情倒是不錯,他在底層士卒裡有極高的威望,許多人都想跟著他出戰,用命搏出個前程來,但百夫長以上就極少有願意隨同他去搏命了,他一貫不樂意強求,所以每逢出征,他率領的軍隊基本上都是臨時現拔幾個千夫長,用著很不湊手,要是這女郎真的有本事,他這裡千夫長的位置多的是。
韓信披上甲衣,拿上兵器,跟著幾名女兵去了女營,他倒是沒想到這裡真的有女營,領他來的女兵把他安排到了一個住著四名女兵的營帳裡,沒人理他,他也不理人,找了個位置把剛剛分得的家什放下,又詢問了一圈吃飯操練的地方。
女營的操練很辛苦,至少對於女兵們來說很辛苦,在征得將軍同意之後,這裡的大部分女兵還是去了夥房,軍醫營之類的地方做清閒活計,隻有少部分還在繼續操練,而這些少部分在戰時統籌基本上沒有被提起過,也不是刻意保護,是人數太少,被忘記了。
韓信睡的正是那一部分仍在操練的女兵帳,但到了下午操練的時間,卻有個人來叫韓信去男兵校場,一眾不與外界接觸的女兵都有些茫然,韓信咽下一口白麵饅頭,唔了一聲算是應答,隨即大步朝著校場走去,仿佛這不是區彆對待,而是走向一個他該上的戰場。
然後累癱,被夥房的兩個女兵用拉菜的小車推回來了。
正常的操練是不會這樣的,但韓信沒有經曆新兵營的過渡階段,直接和老兵一起操練,阿蘭的身體還不好,哪怕韓信蹭了好幾天飯,也就能養養精神而已,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幾次脫力,完全是靠石頭一樣頑強的意誌撐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