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諸葛亮:杜甫,知己啊 何人能稱聖?……(1 / 2)

天幕劇透的安史之亂把各個時代的李隆基都推向了危險的地步。

武則天盯著席間八歲的李隆基, 那目光好像要吃人:“杜甫他寫的朱門酒肉臭早已經敲響了警鐘,但是皇上不聽,安史之亂爆發也是活該。”

“你覺得呢, 唐玄宗, 李隆基?”

武則天一字一頓, 氣勢迫人。

李隆基額頭冷汗直冒,有一說一,天幕播放之前, 他還沒敢想自己能做皇帝。

他也希望自己能青史留名, 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結果第一次出場就是長恨歌,第二次出場就是安史之亂。

他心裡叫苦不迭,天幕怎麼從來不說他好的一麵?

李隆基感覺如芒在背, 腦海裡浮現奶奶殺李唐宗室的乾脆利落勁, 感覺下一秒自己也要成為刀下亡魂。

當領導數落的時候, 自然要把過錯往小了說。

李隆基連忙甩鍋:“悠悠我心終歸不是皇帝, 見識實在是太淺薄了。”

“這天下安危怎麼可能係於安祿山一人?即使安祿山立刻失明, 安史之亂也終究會爆發, 隻不過是張祿山和李祿山的區彆。”

總之,絕對不是他的鍋!

武則天微挑眉毛,目光逐漸沒那麼刺人:“哦, 怎麼說?”

李隆基一聽自己說得有戲, 連忙往下編:“據說安祿山是在河北出兵。從商鞅變法開始,關中跟河北就有巨大的分歧,白起坑殺了二十萬趙國人結下了死仇。

到了漢朝,河北已經非常繁華,早就有不臣之心。到了本朝,太宗殺竇建德殺得太過草率, 埋下了離心離德的伏筆。

河北尾大不掉,連太宗和皇奶奶都解決不了,這跟兒臣關係不大,您說對不對?”

武則天聞言閉上眼睛:“你說得不無道理。河北確實是個大麻煩。”

李隆基一聽武則天讚同他,連忙繼續扯:“本朝有科舉考試的製度,可是考試不糊名字,官官相助,到頭來朝堂全是氏族。

天幕裡說的這麼多大唐詩人,好像每一個人科舉都不順利,這說明真正的人才已經被埋沒了。關隴貴族年年做大,河北的氏族當然不滿,肯定是投效了安祿山。

陛下曾經用過糊名製度,但最終還是失敗了,連陛下都沒有解決的問題,我哪裡能那麼輕易解決?”

武則天輕輕歎息。李隆基說的東西,她早就知道了。

大唐帝王早就認識到了階層的固化。武則天殺了長孫無忌以及褚遂良這些貴族,遏製關隴貴族發展的勢頭,可是治標不治本。

這些陪太宗打天下的貴族哪裡殺得光?

如果不糊名字,河北那些寒門子弟怎麼出頭呢?

安史之亂看似是偶然,實則是必然。

再加上各種剝削以及地域歧視,河北人早就不認大唐了,所以安祿山起兵才起得這麼容易。

在這背後,是無數百姓和寒門士子的呼聲。

大唐是關隴貴族的大唐,不是他們的大唐。

武則天暗下決定,趁天幕掀起的亂子,她要再處理一波貴族,安撫河北各鎮,糊名製度也是必須要搞的。

李隆基討好地說:“陛下,您說我說得對嗎?”

武則天:“你說得不錯,可你也難辭其咎,如果不是你亂用人,安史之亂起碼能再晚二十年。”

大唐才一百多年,各方麵的矛盾很大,但不至於大到立刻毀滅。河北是個火.藥桶,李隆基給這個桶裝了安祿山這個引線,然後親自點燃。

他以一己之力,按下加速鍵。

李隆基尷尬無比,結結巴巴。

武則天好整以暇:“那你想到該怎麼解決了嗎?”

李隆基一時啞然,他確實有辦法,河北大量胡化,如果用胡人首領,關係自然更加密切。可是已經出了個安祿山。

他還是非常想繼位的,生怕因此失去了角逐皇位的能力,連忙說道:“現在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但是可以和賢才商量。”

武則天冷笑道:“你是說李林甫和楊國忠那樣的賢才嗎?”

李隆基:“……”

武則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無能之輩。”

她在心裡的名單上,給李隆基畫了個大大的叉,把他踢出了繼承人的行列。

李隆基年紀還小,聞言不免傷心,抿著唇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奶奶——”

武則天:“不要喊朕奶奶,朕怕弄錯了輩分。你連你兒媳婦都要搶,你應該喊我曾奶奶才對。”

李隆基:“……”

少年李隆基哭著回到府邸,可沒有什麼人敢安慰他。

因為他們都知道李隆基能殺三個兒子、能搶走兒媳婦、還讓大唐走向衰落。

隻有父親李旦還敢接近他,心疼地摸-摸他的頭,心中百味雜陳。

這麼一說,他父親是皇帝,母親是皇帝,兄弟是皇帝,兒子是皇帝……他們全家都是皇帝。

李旦苦中作樂,再沒有比他更有真龍氣運的人了吧!

李隆基窩在被子裡,小聲抽泣著說:“我恨死杜甫了。”

要不是杜甫寫這些亂七八糟的詩,他也不至於被武則天厭惡。

李旦:“杜甫他不恨你,他從頭到尾都很尊敬你,還想讓你變成堯舜一樣的君主啊。除了杜甫之外,還有多少人在為你奔波,你看不見嗎?你怎麼能怨他呢?”

李隆基不肯認錯:“他本來就不應該恨,安史之亂又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他應該去恨安祿山。”

李旦歎息道:“你享受的時候,說天下是自己一個人的,兒媳婦都想搶。

當出了錯的時候,就說責任不在你一人,這天下哪裡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欲戴皇冠,必受其重。

李隆基啞口無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

天幕下,年輕的杜甫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李隆基恨死了。

他唰地一下站起身來,緊接著扭頭看向範陽的方向:“算算時間,還有十年,安祿山要造-反了。”

高適也激動地站起身來:“之前放長恨歌的時候,雖然裡麵說是漁陽鼙鼓動地來,但我一直猜是範陽,果不其然,真的是安祿山!”

“安祿山凶狠殘暴,習性難改,狼子野心,天下共誅之!”

“在下要去投奔河西節度使哥舒翰,你們要和我一同去嗎?”

杜甫從安史之亂中看到了百姓的痛苦,而高適不一樣。

高適就是河北人,河北的寒門太難出頭了,這是一場舊勢力的洗牌。高適敏銳地從安史之亂中看到了升官發達的機會。

亂世出英雄!

杜甫蠢蠢欲動,無比想保家衛國,身上的少年意氣都要淌出來了:“好,我和你同去。我有一把舊劍,如果不殺人,那就要生鏽了。”

其實在原本的世界線裡,杜甫屢試不第,也給哥舒翰寫詩,想去投奔他。

李白也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將來還會參加永王的叛亂。

他也很喜歡哥舒翰。

眼下大唐即將大亂,李白丟下酒杯,含笑說道:“彆忘了我啊,我也去。哥舒翰可是衛青白起那樣的將領。

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

...........

【安史之亂爆發後,唐玄宗驚慌失措,倉皇逃竄。

他兒子唐肅宗覺得一味逃不是好辦法,如果安祿山做大,他們一定會被絞殺,所以乾脆發動了皇室父慈子孝的傳統藝能。

他自立為帝,遙尊唐玄宗為太上皇。

杜甫把家人安排在陝西避難,孤身一人北上去投奔新上任的皇帝唐肅宗。

途中,他被叛軍抓到押送到長安。

同樣被抓的還有王維等人,王維官位大,名氣高,叛軍管得很嚴。杜甫官位小,名氣低,所以看管不嚴,一個沒注意,杜甫就溜出來了。

他這一次簡直是命懸一線,可他還是沒忘了自己愛國的夢想,他還是想報效唐肅宗。】

題目中-出現新的畫麵,杜甫的演員已經是中老年了,每個皺紋都刻著歲月的氣息。

他再次告彆家人,孤身北上。他窮得連馬車都坐不起,穿著布衣麻鞋,拄著拐杖北上。

沿途中,屍橫遍野,民不聊生。杜甫不敢走大路,生怕再次被叛軍抓到,下一次可未必有逃出來的好運氣了。

他在鄉間小路穿行,餓了就吃果子,渴了就喝山泉水,上演古代版荒野求生。

這樣一個病弱的老人本應該死在路上,結果像是老天在幫他,他穿越了層層火線,來到了唐肅宗麵前。

杜甫的草鞋都爛了,衣著襤褸,胳膊肘都露-出來了。他可以逃跑避難,可偏偏置生死於不顧,隻是為了心中報國的夢想。

他感動了唐肅宗,也感動了很多看天幕的觀眾。

.........

白居易等杜甫的粉絲深深破防了,眼眶含淚。

沒有什麼比看偶像受難更痛苦的事情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