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理發現了,那個‘和尚’同學雖然同樣震驚,但是他震驚的點隱約和彆人不一樣。
他看向這個小光頭時笑了笑,隱晦地和修行者同類完成了一次交流。
小光頭心事重重地和他點點頭致意。
所有人自我介紹完,開始玩了幾個小遊戲。
一直到九點多才結束。
風無理跟他們回去的方向不一樣,而是走向操場邊,蘇洄注意到他,好奇多問了一句:“誒?無理你不回宿舍嗎?”
“嗯,打算回家睡,明天才開學吧,軍訓期間可能會住宿。”
“也是啊,你住得近。”蘇洄笑了笑,風無理覺得他長得有點像畫像裡的朱元章。
“那走了,明天見。”
“嗯……額不對呀。”蘇洄忽然想到什麼,說:“你要回去不是應該走這邊嗎?”他指了指東門方向。
風無理沉默了下,說:“……這邊也有出口。”
“是嗎,那邊有出口倒是更方便了,外邊就是文化街,再出去就是市區了。”
風無理很澹定地點點頭表示認同。
夜姬看他走了,像隻小馬駒顛兒顛兒跟上去,蘇洄看了看他背影,總感覺這個同學身上畫風跟他們不太一樣,覺得如果和他交上朋友會很有趣,但又覺得可能會很麻煩,他是個很喜歡觀察身邊的人,風無理給他的感覺就是,矛盾,潦草,專注,像被很多東西影響的產物,又是個會影響身邊人的‘汙染源’。
風無理消失在黑暗中,他也不多想了,轉身追回那邊的同學回宿舍去。
8月24日,周一,晴。
風無理一大早穿好迷彩服,腰帶一收,帥得不得了。
魄奴在睡大覺,王西樓去店裡準備開門營業,尺鳧在廚房做早餐,他就穿著迷彩服在廚房進出了幾次。
“你乾什麼?”尺鳧停下顛勺,抬頭一臉警惕看著他。
“帥嗎?”
“有病。”
不跟瞎子計較。
經過店裡時,風無理又去王西樓麵前轉了圈。
“喲!誰家小夥,這麼帥?”
“浮誇!”
她嗤了一聲:“看你那樣,不就是想聽我誇,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今天中午可能不回來吃了,今晚回不回再說,還有現在店裡也比較穩定,你和魄奴他們就能處理,有什麼事就發微信叫我。”
“行了行了,比我還囉嗦。”
“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不要跟小朋友打架哦。”她笑得很開心。
穿著軍訓服翻牆時差點扯爛褲襠,這迷彩服質量真差。
八點半集合,但是一直到九點才開始動員大會,全校新生一萬多烏泱泱一大片,不知道哪個領導在上麵講了大半天,下一個領導又是老半天,然後他們班跟著一個迷彩服大叔走了。
天氣又熱,這麼一套流程下來,開學那點興奮勁都快磨光了,隻想著快點解散,但是解散是不可能的。
“好了,接下來我就是你們教官,我姓馮,你們叫我馮連長,我們是營2連的,接下來我簡單說幾點,然後休息十分鐘,十分鐘後再回來這裡集合,我看看現在是……現在是十點四十,我儘量講快點,十一點回來集合。”
下午,烈日灼烤。
一直到六點半才解散,第一天的任務並不繁重。
第二天就累多了,隻要是教官突然變得嚴厲多了,把他們鬨得夠嗆,好像不折騰一頓狠的不行。
第三天忽然又變得很好說話了,甚至想方設法讓他們清閒一點。
這教官好像每天刷新一種狀態,主打一個抽象。
第四天也很悠閒,第五天突然又變成魔鬼教練,彆人都休息,他還讓他們方陣站軍姿。
第五天第六天也是很刁鑽,各種為難人,又是太陽底下跑步又是俯臥撐。
還教軍體拳,因為動作有幾個實在滑稽,下麵有人忍不住笑。
“誰笑的站出來。”
“很好笑嗎?”
“我知道是誰,希望她主動站出來!”
謝潔姝站了出去,但其實並不是她,而是她身邊的一個女同學。
果然被懲罰跑五圈再回來,隻是謝潔姝身體是個菜雞,兩圈就已經比走還慢了。
“報告!剛剛其實是我在笑!”畢竟是自己未來孩子他媽,風無理於心不忍。
教官看了他一眼,“去叫她回來,你去跑十圈。”
他跑離了方陣,過去叫謝潔姝歸隊,然後頂替了她開始慢跑,操場上除他外還有幾個倒黴蛋,都是其他方陣的。
風無理跑得不快也不慢,但四百米一圈,十圈就是四公裡了,教官本來也沒想著他能跑完,還打算解散時把他喊回來,結果這小子一圈又一圈,也沒有特彆快,但是歸隊時幾乎喘都沒怎麼喘。
“厲害啊,平時有鍛煉?”
“也有跑跑步。”
“歸隊吧。”
歸隊時看了謝潔姝一眼,她很難得臉紅紅不好意思看他。
風無理覺得她也挺可愛的。
……
下午六點半,花店。
“好熱啊……”
“每天都說好熱好熱的,你煩不煩?”
“那是熱嘛!夏天不就是要每天都抱怨天氣熱的!”
“少說兩句,聽你說話都覺得熱。”
“花又不是你去送,你當然不熱了,不行!下一單你去送,我留下!”
“你彆扒拉我!”
“你起開!我要玩電腦!”
兩人扭打在一起。
“王西樓王西樓!你拿這個打她!”一隻黑貓叼來拖鞋,被魄奴一腳踢開。
花店外有個客人,好笑地看著這一對姐妹,長相一模一樣,聲音彆無二致,他們還穿著一樣的工作服,即使是常來這邊坐的鋼琴老師也總是分不清他們誰是誰。
風無理給客人包裝好花束,送走客人後,魄奴嚶嚶嚶地過來說:“姐夫,王西樓欺負我!”
他一隻手按在她額頭,不給她抱上來,大熱天的嫌不夠熱不成:“這次又要我揉哪裡?”
她抬頭,嘴巴一都:“要吃個小嘴才能好。”
王西樓一拖鞋扔她背上,“少給我丟人。”
魄奴大怒,說要姐夫給她主持公道,狠狠教訓這個臭女人,王西樓在找另一隻拖鞋在哪,夜姬已經叼著被扔出去的脫鞋屁顛屁顛回來,魄奴躲到風無理背後,慫慫地伸出一根中指,生命不息,作死不斷。
風無理擦了把額頭的汗,很無語:“天氣都那麼熱了,你們幾個就不能歇息一下。”
“什麼叫我們幾個,一直都是她在挑事。”王西樓很不滿他的說法,好像吵個不停也有她的原因一樣。
“讓我坐坐,累死了,軍訓完回來還要聽你們兩個吵吵鬨鬨。”
“這是我老板坐的地方,也是你這個小店員坐的嗎?”王西樓聽到徒弟累著了,邊說邊起身了,有些氣不過,讓開的時候伸手捏著他胳膊上的肉,輕輕擰了一下,算他剛剛幫魄奴不幫她說話的懲罰。
跟小姑娘一樣。
魄奴蹲在門口,一隻手抓著夜姬脖子按在地上,一隻手拿拖鞋,在她脖子上比劃著,看看從哪裡下手可以弄死這隻小婊砸。
夜姬喊救命喊破喉嚨了也沒人救她。
外邊忽然竄進來一隻三花色的野貓,對著魄奴齜牙咧嘴。
衝上來後,被一拖鞋抽飛。
夜姬對保護不了自己小弟而痛苦著。
現在這個點是飯點,街上人也不多,風無理坐下後就抱著王西樓腰,把臉埋到她肚子上,好好回回血。
王西樓覺得他像一隻大狗狗,好笑地摸著這個大男孩的頭發,把他撥亂,又順回去:“軍訓很累嗎?”
“任務不重,但很繁瑣,又要唱軍歌,又要走正步,而且還要太陽底下站就站大半天,你看看我有沒有被曬黑了。”他用下巴戳在王西樓肚子上,抬頭想看她臉,卻被兩座山擋住一半視線。
“男孩子白白淨淨乾什麼。”王西樓捏著他臉上的肉。
這時,尺鳧騎著她的寶貝自行車從外邊經過,一個急刹車帥氣停下,下腳站穩。
綰綰坐在自行車後麵,左右手提了兩個飯盒:“吃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