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1 / 2)

錢英照著林澗的話去回了蕭煜的護衛, 回來後錢英說蕭煜的護衛走了, 林澗點點頭,便沒再說什麼, 繼續將竹葉放在唇邊吹曲子。

又吹了幾曲, 夜漸漸深了, 瀟湘館內一片沉靜, 林澗將手中竹葉放下, 又從椅子上起身, 負手立在院中靜靜抬眸賞月。

夜深人靜處, 瀟湘館內, 唯林澗及侍立在旁的小陳及錢英還醒著。

也不知何時, 天際一輪皓月被飄來的一片流雲遮住,撒在地上的清霜月色瞬間消失,而恰在此時,有一身材高大帶著兜帽辨不清麵容的黑衣人信步無聲進了瀟湘館中。

這人腳步雖輕,可他弄出的動靜一早就被小陳和錢英聽見了。兩個人在潛入之人尚未冒頭行動之前都將手悄然放在各自的兵刃上, 悄然警惕戒備著。

然在黑衣人現了身形進入瀟湘館後, 兩個人卻都神色一鬆,放在兵刃上的手也悄悄拿開了。

他們看見來人不驚訝, 即便這人戴著兜帽看不見麵容身形,但這身打扮他們認識, 他們一看便知這是九皇子蕭煜。

來人入院後倒也不客氣, 信步走到林澗身前, 偏頭往林澗臉上瞧了一眼, 便往林澗身後的椅子上坐下了。與此同時,來人也取下了頭上戴著的兜帽。

恰好遮蔽天際明月的流雲緩緩飄走,清霜月色落在來人身上,正照出一副清雅奪目的英俊麵龐。小陳和錢英所看不錯,來人正是蕭煜。

蕭煜看見小陳和錢英對他行禮,他含笑抬了抬手讓他們起身,他一路趕路辛苦,見小陳給他端茶遞水又見錢英遞過來的點心精致可愛,便來者不拒,飲了茶又用起點心來。

由始至終,林澗都隻是靜靜負手站在原處,神情未有分毫波動,此時聞見空氣中隱隱彌漫的清雅茶香,這才轉眸看向蕭煜。

“不是請殿下回府了麼?這要是讓聖上知道殿下深夜爬牆入賈府,隻怕少不得一番訓斥,又要說殿下/身為皇子不遵體統規矩了。”

蕭煜吃了茶用了點心,方覺得腹中饑餓緩解了許多,他笑道:“從前你領著我做的那些沒體統沒規矩的事兒還少麼?倒也不差這一回了。”

“何況你在這裡,他們府裡就沒敢在西邊留人,生怕誰不長眼衝撞了你又惹你生氣,我從那裡過來根本沒人會知道。”

蕭煜走了一路坐下後還覺得熱,便將外頭的純黑披風解開,隨意搭在椅背上,“你說我素知你的性情,可你也是明白我的,你今兒鬨了這麼一出,我夜裡剛進城就聽見那些議論,我知道你有打算,可我要是不問個明白,我也不能安心。”

林澗回身,至蕭煜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他也不在意殘茶已冷,端起茶盞就飲了一口,這才含笑道:“殿下想問什麼?”

蕭煜瞧了他一眼,也學著他的樣子去看天上那一輪明月:“你這是明知故問。”

“榮禧堂那塊匾額,是那麼好砍的麼?你衝冠一怒為紅顏,打了賈寶玉出氣,又不知用什麼法子拿捏了這府裡的人,你慣會橫行無忌仗勢欺人,可那赤金匾額你能用玄鐵砍斷,那匾額身上賦予的意義比那赤金重上千倍萬倍,你能扛得起麼?”

“那是太/祖皇帝禦書禦賜的匾額,你說砍斷就砍斷了,還嚷嚷的滿都中的人都知道了,你想乾什麼?你可知道,明日上朝,那些人就會揪著這件事對你口誅筆伐,那唾沫星兒就能把你給淹死!”

“莫說那些看不慣你的人,那些會趁機落井下石或是想要報複你的人,便是你都察院裡的禦史,都要在父皇麵前參你一本!藐視先祖不敬太/祖,就這一個罪名就夠你受的。這罪名壓下來,便是父皇都難救你,你肯定是要受到懲處的。”

“小澗,你說說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想不到這些呢?”

林澗含笑看了蕭煜一眼:“殿下是不是想說,我怎麼又犯錯了?怎麼又把這把柄送出去,讓人捏著我的小辮兒在聖上麵前告我的狀呢?”

蕭煜是真為林澗擔心,但看林澗笑得從容溫和,他忽而又從這笑容裡琢磨出一點彆的意思來了。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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