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澗其實有點說的太多了。
但既是私話,與蕭煜推心置腹深談一番,他也是願意的。
末了,他還意味深長的望著蕭煜道:“其實殿下也不必太過擔心。聖上英明神武,哪會真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他呢?咱們這些人看得清清楚楚的事情,聖上豈會看不出?”
林澗頓了頓,神色忽而高深莫測起來,“縱然有些事情聖上或許當真不知道,但是,總有一日/他會知道的。到了那時,一切都會明朗起來的。”
前頭的話蕭煜還能聽明白,後頭的話卻又讓蕭煜皺了眉頭。
但林澗卻絲毫再沒有繼續將這個話題說下去了,他含笑重又坐回蕭煜對麵:“殿下,咱們不說這個了。”
“下月便是家父生辰,我想為家父在將軍府辦個壽宴,家父已經同意了。到時候請帖會送到殿下府上,還請殿下賞光。”
蕭煜聞言倒十分驚訝:“林老將軍不是自回都中後從不辦壽宴的麼?便是生辰到了也是靜悄悄的就過了。”
蕭煜此言倒是實話。
林鴻自腿傷回都中後,隱居西園,就像往日那等容光煥發的大將軍不是他似的,不但很少在人前出現,便是生辰時承聖帝因為掛記他,又感念他為大周所付出的辛勞,想要為他辦壽宴,都被林鴻給拒絕了。
蕭煜不止一次聽林澗提起過,從前數年間,除卻承聖帝外,林家長子林沅也曾對林鴻提過,想要在家中為林鴻辦個壽宴,不請外人,便是家裡人在一起自己聚一聚熱鬨一下,林鴻都不曾同意。
此番說來,也就不怪蕭煜如此驚訝了。
林沅都沒勸動,林澗這回怎麼就勸動了呢?
“雲溪,我記得你從前瞞著林老將軍要為他辦壽宴,結果被他發現,還被罵了一頓,怎麼這回老將軍倒答應了?”
林澗笑起來:“我爹轉性了唄。從來冷清慣了,這回想熱鬨一下。”
“我同他說,他下月便五十有四了,這六/九之數雖不是整數,但卻也吉利,便提出想為他辦個壽宴。我還說,既然要辦,便要辦個大的,每年的年節都到夢空山上去過了,這都中好些人我爹怕是這十來年都沒見過了,正好趁此機會一起請過來敘敘舊。我爹想了兩日,後來就同意了。說是不出門就能見見故人,也挺好的。”
“他從前在軍中,後來退隱西園,都沒正經過過生辰,這回他說了,既然我要承辦,那就全權交由我承辦這次壽宴,他和我娘便不管了,什麼都交給我便是了。不過,我爹擬了個賓客名單,好些人都是要請的。”
林澗笑道,“我琢磨著,既請了殿下,那聖上那裡自然不能忽視。這請帖屆時送到了,還請殿下在聖上麵前為我爹多說幾句,若聖上能來我爹壽宴,必蓬蓽生輝,我爹必定會高興的。”
蕭煜點頭應允:“你放心,到時不但我會去,父皇也會去的。其實,老將軍的帖子到了,便是我什麼都不說,憑借父皇對老將軍的情意,父皇定會去的。”
蕭煜言罷,想起林澗冠禮時出現的事情,便又提醒他道,“雲溪,老將軍要辦壽宴,這是大事,必會在都中掀起波瀾。有人樂見,可有些人,大約是懷了旁的心思。你冠禮時便有人破壞,睿王失勢,那些人都會處置了,可這都中還是暗流湧動,暗中使絆子的人不少,你要小心,不能再有冠禮那樣的事情了。”
“老將軍這樣高興,可不能掃了他的興致。”
林澗灑然笑道:“殿下放心罷。”
“冠禮之事,殿下清楚,那是有意為之。大哥和二哥未能及時趕回,我爹娘困在夢空山崇蓮寺中回不來,都是故意留了空隙與他們做手腳,那皆是設計好的。但這回不一樣,我既應承了我爹,自然要讓他高高興興的過這個生辰。這個壽宴上一切意外都不會有。我大哥二哥也會順利返回都中參加壽宴的。這次的壽宴不是請君入甕的局,莫說殿下,便是我也容不得他們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