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2)

不, 不對。

林澗又一想, 他的計劃隻有家中人知道, 且他們知道的也都不完全,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的最為清楚,但凡知道計劃的都是他信得過的人,他的計劃是必然不可能走漏風聲的。

再者說來, 如若他的計劃真的走漏了, 那麼水琛豢養殺手並且派遣殺手去害他爹的事情就不可能被翻出來, 若真是知道他的全盤計劃, 又怎會讓承聖帝查到這些東西呢?

很顯然,他們對於林澗的計劃, 是並不知情的, 甚至就是毫無察覺的。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 應當還是他們早有準備。

然這個早有準備, 是他們自己對於自己當年所做下的事情的早有準備。

林澗猜想,在水琛做下這件事之後不久,沈戍被冊封為新任大將軍, 水琛將那個殺手殺掉,然後做下部署, 將來一旦事發,這些殺手如若遭到清剿和被抓,就要承認他們的所作所為,但是為了保護他們的現任主子,他們必得偽裝成是個已在江湖上混跡的殺手組織, 不為官場中任何人所用了。

但時日久了,謊言必會被戳穿。於是這些殺手就在官兵清剿時裝作被官兵所殺,實際上卻是自我了斷。而他們的身上,也以某種方式被注入或者自行服用那種藥物,以便能讓他們在用刑審問之後悄無聲息的死亡。

如此一來,隨著這群殺手的死亡,就足以證明他們並不是如他們所說的那樣隻是混跡江湖的組織,他們這樣做的唯一目的,就是保護和掩蓋他們新任主子的身份。

所有的線索隨著他們的死亡而斷掉,這讓承聖帝無法繼續順著事情往下調查,即便承聖帝、蕭煜林澗心中對某些人生了疑心,在無實證佐證之前,那也僅僅隻能是疑心。

林澗問蕭煜:“殿下,水溶知曉這些事情後,作何表態?”

蕭煜聽了這話,將酒盅裡滿滿一杯酒一飲而儘,烈酒入喉,那燒心的感覺烈得他皺緊了眉頭。

“父皇查清鎮南公腿傷之事後,即將水溶召入宮中,將那些殺手的供詞及所查實證都擺在水溶麵前,問他是否知情,要他北靜郡王府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蕭煜低聲道,“雲溪,從那些殺手的身上,沒有查到任何與北靜郡王府聯係的痕跡。在那些殺手死後,父皇派人暗中查過北靜郡王府,也查過水溶,也沒有找到水溶同那些殺手有所關聯的任何跡象。”

林澗道:“殿下的意思我明白,要麼便是水溶真的同那些殺手沒有關係,要麼就是他將他和他們郡王府與那些殺手之間的聯係抹的乾乾淨淨了。若換做是我,也會如聖上一般選擇,直接將這些事情擺在水溶麵前,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我想,沒有實證,水溶大抵是不會承認這些事同他有關的。”

遼東的燒刀子烈性燒心,但是喝多了後勁兒也大。林澗同蕭煜這一會兒就一塊兒喝了大半瓶了,最後還隻剩下一個瓶底,也就是兩盅酒的量了。

但蕭煜喝得有點多,酒意上湧,眼眶發熱心頭發燙不說,視線落在林澗身上都有些模糊了。

蕭煜就沒再給自己倒酒,他伸手按了按眉心,緩了一會兒後,林澗的身影瞧著清晰了些,蕭煜才慢慢開了口,含/著些許醉意的眸中有諷刺緩緩淌過:“看了父皇給他瞧的東西,水溶大驚,說他從不知這些事,反正事情沒有相關他的實證,他倒是在父皇麵前將事情推了個一乾二淨。”

在承聖帝跟前,水溶對這些事一問三不知。

從承聖帝口中得知水琛所做的那些事情後,水溶更是大驚失色,說自己從不知父親做下過這些事情,更不知道水琛在多年前還豢養了一批殺手。水溶在承聖帝跟前,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被父親蒙在鼓裡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兒子形象。

承聖帝叫水溶到跟前來問話,跟前侍候的宮人不曾遣退,水溶全程如何表現,在場的宮人和德平都是看在眼裡的。

隻不過禦前伺候的人都是口風嚴實的人,不可能將這些話到處亂說。也隻有得了承聖帝的默許,德平才在蕭煜詢問這一段情形時,將這些事情說與蕭煜聽了。

“水溶自證清白,說到後來還在父皇跟前哭了起來,說他不知道父親是這樣的人,竟還豢養殺手害了鎮南公,使得鎮南公半生傷痛。水溶說,他父親早逝,死去的人已不能為自己的過錯負責,他身為父親唯一的兒子,又是現任的北靜郡王,應該為他父親的過錯負責。水溶自請父皇將他革職,願意彌補他父親的一切過失,也願意為他父親所造成的後果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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