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2 / 2)

蕭煜淡道,“若水溶當真什麼都不知情,他這番說辭自然是孝心一片,也自然是態度端正的。可若是水溶知情,隻因我們未能找到實證,那就不得不說,水溶這一番做戲真可謂虛偽至極無懈可擊了。”

林澗靜靜聽著蕭煜說著,他瞧見蕭煜喝得眼睛都紅了,便沒再給他斟酒,自己將那瓶燒刀子最後剩下的兩盅酒都給飲儘了,然後問了蕭煜兩個問題。

“沈戍任大將軍後,對我爹的那些老部下一個個打壓貶謫,這件事是水琛所為?還有那些老部下在之後的一年多裡接連遭到暗殺,也是水琛讓那些殺手所為?”

“是的。”

蕭煜點頭道,“水琛派遣殺手傷了鎮南公,當年追隨鎮南公的副將們對那個殺手不依不饒的追蹤令水琛覺得不安,在解決了那個殺手之後,水琛就暗中利用一些關係將那些副將們一一打壓貶謫,在將他們調出嶺南後,再派人一一去暗殺他們。那個副將們尋來為鎮南公製作機括的工匠,也是被水琛派人所殺。”

“水琛在做這些事情時,都是暗中打著父皇的名義行/事,所以才讓後來的鎮南公以為這些事情是父皇所為,以至於不能再繼續調查下去了。”

林澗冷笑道:“水琛這樣插手嶺南之事,沈戍當年全不知情嗎?”

蕭煜默了片刻,才答道:“事情牽涉西寧郡王,父皇也將沈戍叫來詢問。結果自然還是那樣,沈戍對此全不知情,他完全不知道水琛暗中插手鎮南公副將們的調令之事。沈戍之所以首肯調令,又同意將那些副將們貶謫調離,原因就還是落在那些副將們無視軍令執意要出營去找尋傷了鎮南公的那各殺手,沈戍說,他是他怕鎮不住這些人,加之他們有錯該要懲處,於是就同意將人遠調了。”

“而沈嶠後來不再起用那些人的緣由,也皆是源自於此。”

林澗牽唇冷冷笑了笑:“沈家倒是撇了個乾乾淨淨。”

說罷前因,蕭煜接著說後果。

“從所獲實證來看,水琛是罪無可赦,他打著父皇的旗號乾下這些事情,絕不能輕縱。父皇革去了他的爵位諡號,將他貶為庶人,身前一切都被剝奪,水溶身為人子,既自願擔責,也有不曾好好料理郡王府的罪責,父皇將水溶停職了,至於何時複職折返朝中,未有定論。”

承聖帝確有遷怒水溶的嫌疑,但水琛冒犯聖顏在先,罪大惡極,承聖帝更因為那些殺手的緣故對北靜郡王府和西寧郡王府皆生了疑心,自然要借題發揮將人懲治一番。

沈戍因當年不察,也跟著被革職了。至於其餘一些事情,承聖帝也皆有定論處置。

“這個案子是父皇私下查明的,沒有經過大理寺刑部及都察院,如今有了結果,父皇親自挑了幾個刑部主事,將這樁公案前後事情一一寫明,然後直接公示天下了。”

“父皇說,當年他一時疏忽叫鎮南公受了委屈,如今又讓雲溪你受了些委屈,可那是父皇不知情,目下既已知情,斷不能寒了你們的心。他將這樁公案公示天下,是為讓天下人都知曉鎮南公受傷的真/相,是非功過自有天下人來評說。沒有實證隻憑臆測不能定罪,可有了實證的犯罪,父皇絕不容情徇私。”

蕭煜說到這裡,神情倒有些不自在起來,“這樁公案查清,我便向父皇討了這個來接你出去的差事,父皇倒是允準了,可是我看父皇的意思,似乎沒有要將你官複原職的打算。”

蕭煜為著這事心裡不自在,可承聖帝已有決斷,蕭煜身為太子,卻也不能逾越本分多說什麼。蕭煜是想,承聖帝對林家父子心有愧疚,自是想要補償林家,但承聖帝又為何不將林澗官複原職呢?

蕭煜心裡有疑惑,自己在心裡揣摩一番,倒是想了幾個緣由,但還是想聽聽承聖帝的意思,隻是他要忙著來接林澗,遂還沒來得及同承聖帝說起此事。

這次來接林澗,彆的倒也罷了,說起這個,蕭煜心裡頗有些不好意思。

林澗倒是不在意這個,他望著蕭煜微微笑了笑:“殿下無需多想。聖上不將我官複原職,自有聖上的道理。方才殿下也說了,但有實證的犯罪,聖上是絕不容情徇私的。”

“我攻訐陷害嶺南將軍沈嶠是實,聖上又怎能徇私將我官複原職呢?我明知故犯,慣來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再去做這個都察院副都禦史就不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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