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這樣主動, 林澗還真是把持不住。
他抱著人深吻,將懷裡的人衣襟都給解開了, 反客為主將林黛玉壓在身下。
床幃小小的密閉空間中春意融融, 要不是林澗隨意挽在頭上固定發髻的發簪因為兩個人的動作而失去控製掉落在他的手臂上,那微涼的觸感將林澗驚醒, 這樣下去肯定擦槍走火注定要食言了。
林澗的頭發落在枕頭上, 與林黛玉的發絲纏在一處, 林澗瞧著這情景,有那麼兩句詩便自然而然的湧上了心頭。
——結發為夫妻, 恩愛兩不疑。
滿腔的炙熱欲念被翻湧上來的溫情脈脈所取代,林澗舍不得放開懷裡的人,縱然溫香/軟玉在懷中於他來說是折磨,但更是甜蜜。
他在林黛玉/頸邊喘息片刻,等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都漸漸平複下來後,林澗才輕輕親了親林黛玉的耳/垂,低聲在她耳邊道:“玉兒, 夜深了, 睡。明日還要早起給爹娘敬茶呢。”
林黛玉卻沒閉眼睛, 一眼不眨含情脈脈的盯著林澗,兩個人對視半晌,林黛玉眼中濃情如水,仿若隨時都要從她眼中滴出來似的。
就在林澗含笑再度準備開口的時候,林黛玉卻輕聲道:“我小字愔愔。”
林澗不解:“嗯?”
林黛玉輕輕道:“夫君, 我小字愔愔。夫君日後,可如此喚我。”
方才二人情動時,林澗在林黛玉脖頸間流連親吻,不住低聲喚她娘子,林黛玉羞得滿麵通紅,心裡頭卻覺得又甜又高興,之後就被林澗親得暈暈乎乎的了。
這會兒她緩過來,就又記起自己打定了主意要在新婚之夜告訴林澗的秘密了。
林澗聽了這話倒有些納悶。他記得,林黛玉不是沒有小字麼?
當初入榮國府時,正因為林黛玉沒有小字,賈寶玉便給林黛玉取小字顰兒,賈府眾人時常用這個小字喚林黛玉,這些年了,林黛玉也不曾說過些什麼,怎麼如今又說自己小字愔愔呢?
就林澗來說,他是不喜顰兒這小字的。更因這林黛玉從前在榮國府的經曆並不甚好,加之這小字是賈寶玉擅自戲取的,林澗及家中眾人從未當麵如此叫過林黛玉。
林黛玉看出林澗的疑問,便又低聲道:“愔愔乃先父為我所取小字。幼年時,我在先父身邊讀書,偶有一次瞧見我讀書的模樣,先父言及愔愔二字,說是這兩個字於我恰如其分,就給我做了小字。又說這小字不可輕易與人說起,便是要喚,也隻能是我將來的夫君才可出口的。”
林如海似是極看重愔愔這兩個字,給林黛玉取字愔愔,又不許旁人輕易叫來。除了他自己可以叫之外,就說要等林黛玉成婚後,她的夫君方可如此稱呼。
想來也是林黛玉那是尚還年幼,既有乳名玉兒在前,自然這愔愔二字也不常人叫了。不久後林黛玉入了榮國府,離開了林如海的身邊,這愔愔二字就更無人再提起了。
賈寶玉問起林黛玉小字是何時,林黛玉記著林如海的話,便不曾將話說出來,隻渾說自己沒有小字,誰知賈寶玉一時興起,竟給她取字顰兒,眾人又都說極好,時日長久,竟也就這麼叫下來了。
林黛玉看眾人都這樣喚她,又有小名玉兒時常替換,她也就不肯再提及林如海給自己取字愔愔的話了。
眼見著一年年的光陰中,賈寶玉喚她顰兒喚得順口,她都從未想過要將自己的小字告訴他。大約受了林如海的影響,她對愔愔這兩個字也看得很重,見無人知曉,她甚至在心中打定主意,若日後嫁的不是她喜歡的郎君,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將自己的小字告訴她的夫君。
如今嫁得如意郎君,林黛玉早已拋開自己的這個心思,十分甘願將自己這個鮮為人知的小字告訴林澗。
愔愔,意為安靜和悅或幽深寂靜的樣子。
林澗是見過林黛玉讀書的,不論是坐於書案前,還是靠在窗格前的小榻上,但凡林黛玉安安靜靜的捧著書冊的模樣,美得就好像是一幅畫。
林澗想,林如海果真是慧眼如炬,知道自己女兒最美最好看的樣子,便是小字,都取的恰如其分,人如其名。
林澗一聽就喜歡這個小字,低聲喚了她一聲:“愔愔。”
林黛玉含笑望著他:“嗯。”
兩個人甜蜜對視了一會兒,林澗才笑道:“好了,時候真的不早了。睡。”
林黛玉這幾日也著實也勞累了,她向來作息規律,此時婚事塵埃落定,被林澗抱在懷中,她的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定和踏實,在輕輕應了一聲後,便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