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2)

既有兵部出具的換防文書, 那就不存在擅自調兵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那吏部官員彈劾林澗賈璉不成,也就不再做聲了。

這不過是大朝會上一個小小的插曲, 縱然引起眾官嘩然議論, 但因林澗早有準備,承聖帝更是事先知情,因此並未影響林澗和賈璉有功之臣的判定。

承聖帝一直冷眼旁觀著,見林澗將事情處理完了, 他才揮了揮手,令人將兵部的換防文書收起來,而後將吏部尚書給叫了出來。

“今次浩劫, 許多臣工罹難,朕十分痛心, 朕已經吩咐下去, 要好好的為這些臣工們處理後事。但朝中為此虛位多懸,各個衙門中不能沒人辦差, 朕著你在半月之內, 將候補官員的名冊補上來, 你們商議好了就寫個條陳來,朕到時斟酌之後覺得妥當了,就去辦。”

補選授官之事,承聖帝是交由吏部遴選,而後由中書省會同餘丞相參詳,之後擬了條陳至承聖帝這裡,再行定奪的。

朝會要議的事情便是這麼幾樣, 承聖帝將其議定,便散朝了。

散朝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巡防營及五城兵馬司的人滿城巡視,沒了夜色掩映,文官們也就沒有先前入宮時那樣忐忑了,林澗嘴上雖沒說什麼,但是這一路從朝殿出去至宮門這一段距離,林澗還是稍稍顧及了一下這些人,並沒有自個一個人獨自離開,而是故意走在眾人之後,便有人刻意圍在他身邊,他也不曾說些什麼。

其實,天亮之後瞧見戒備森嚴的宮城,出宮後又瞧見滿大街都是巡防營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文官們心中已安定不少,待出去之後,各自紛紛道彆,也不似來時那樣一起回府了,而是各人回去,待用了早飯後,還要再趕往衙門裡去辦差的。

林澗站在宮門前,瞧著各人散去,錢英也跟著迎了上來。

“少爺,咱們是回府去麼?”

此時雨已經停了,雨水衝刷了街巷,也衝散了空氣中的腥臭血腥味兒,林澗擺了擺手,淡聲道:“既然沒下雨了,那就不坐車了。你讓車夫將馬車先趕回去,你同我一塊兒走回去。”

一路走回去,林澗也能四處看一看。

錢英打發走了車夫,便同著林澗一道在街道上走著。

這才經過一場動/亂,街上除了巡視的兵丁將士之外並沒有什麼行人。各家各戶死了人的都要處理後事,這僥幸沒死人的也是被那夜的動/亂嚇破了膽子,能不出門都是儘量不出門的。

林澗穿著朝服在路上走著,那模樣自是頗為引人注目的。一路遇見的兵丁將士們瞧見了他,都各自同他行禮,隻是眾人都有差事在身上不能隨意走動,也就沒有人過來寒暄問好,便也不算是打擾到林澗。

林澗原本就隻是想要清清靜靜的走一程,眼下這般情景,於他而言,倒也算是安靜了。

“淮陰那邊,可有消息了?”林澗輕聲問錢英。

錢英道:“少爺進宮上朝時,屬下就收到消息了。”

“淮陰那邊局麵也平穩了許多,治理水患和救災事宜都由專人在處置,太子數天不曾露麵,但也還是有個交代的,沒有人起疑心。可是,外頭還是有些流言,說太子殿下不出來是有彆的原因,這原因眾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但總結起來,都是對太子殿下名聲不好的原因。淮陰那邊表麵上局勢穩定了,可內裡卻還是暗潮洶湧。”

林澗又問錢英淮陰那邊如是教剿的如何了。錢英答說因為水患救災的關係,官府剿匪也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尚有些零星的如是教匪徒在外逃竄,那邊官府正在全力抓捕。

錢英說:“雖說聖上早前就頒布了聖旨訓示,不許民間議論生事,不許傳播這些不知來路不明去路的流言。可如今淮陰地界上有些亂,況官府事情多,一時半刻還真是顧慮不到這些,又不似都中這樣是天子腳下的地方,難免叫人猖狂些。這些流言還是對太子殿下有一定影響的,且剛出來不久,百姓們還好,但災民們似是有些動搖。”

“少爺,這局麵對太子殿下頗為不利,咱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啊?”

錢英的想法是,這些流言不會憑空出現。能出這等流言企圖針對太子的人,要麼就是如是教的那幫人,要麼就是暗中針對太子企圖利用眼前混亂局麵渾水摸魚以求自己謀利的人。

林澗同錢英說話聲音不大,又是在大街上,縱有巡防營五城兵馬司的人來往巡視,也離他們有些遠,兩個人的對話也不會被旁人聽見,便是說起這些隱秘事情也無妨。

林澗低垂著眼睛,瞧著腳底下被雨浸/濕透了的石板道:“咱們不必出手。太子身邊有聖上的人,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聖上的人都會去處置的。聖上也同我說過了,叫我不必去管。你隻吩咐咱們的人繼續盯著淮陰的情形即可,有任何消息便來告訴我。”

錢英應了,不等林澗問起,便主動同林澗說起嶺南的消息。

“嶺南的如是教作亂也已經平息了。老爺說,他同夫人尋到一些線索,他們查出目下在大周各地及都中作亂的如是教暴徒與十年前老爺在嶺南山地中鎮壓的如是教並非同出一源。這些人是在嶺南韜光養晦了十年,可這十年間他們並非都一直在嶺南常駐,這些人應是各有身份遮掩。他們不是如是教的人,隻是打著如是教的名頭起事,但具體究竟是什麼人,老爺說還待繼續查明。”

林澗眸中閃過一抹異色,果然如此,他想。

“照聞大師有消息了嗎?”林澗問道。

錢英道:“老爺查到,照聞大師確實是被如是教的人給綁走了,但具體綁去何處還未查到。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照聞大師還是活著的。其餘僧侶隻要被如是教的人抓/住就被殺了,且還有些截殺僧侶百姓的動作,他們這樣做是為在嶺南製造混亂恐慌,但將照聞大師綁走應是另有所圖,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照聞大師應是安全的。”

林澗沉吟道:“綁走照聞,必有他們的目的。這其中,也必是有想要將爹引往嶺南去的心思。照聞大師是爹從前的副將,他的安危爹不能不顧,他們這樣做,圖謀必在爹的身上了。”

他想,唯今之時,他爹在嶺南既查出這些人是打著如是教的幌子作亂,那也不能叫他爹白辛苦一場,他在都中,也可從某些地方入手,卻查一查這些人的真實身份是什麼。若能查清這盤棋局的真意,想必諸多地方的困局也就迎刃而解了。

林澗想罷,又問錢英,“前夜在城中作亂的那些人都在牢中,審訊有結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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