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雖不能為官,可承聖帝早前也有言說,既然賈家的事情到此為止不再牽連追究,那麼往昔之事也不該束縛在小輩們的身上,因此,若賈家的小輩們有出息,能夠再度憑借自己的努力為官,也還是可行的。
賈政聽說了這件事,便將心思動到了賈寶玉的身上。
這大半年的光陰裡,賈寶玉中舉之後又繼續參試,他收心之後人物雖不及從前那樣伶俐,但這大半年的時光裡潛心苦讀,倒是叫他有了一個結果,這殿試的名次雖不是很前頭,但到底還是金榜題名了。
為著從前的事情,賈家也不能大肆宣揚,不過自家人熱鬨一番也就罷了,可賈寶玉就算金榜題名了,這仕途一道也不好走。
就為著賈家從前那些事情,這肯提攜賈寶玉的人幾乎沒有,加之賈寶玉從前交好的皆是四王八公一係的人,如今那些人要麼自身難保要麼已經失勢,皆是幫不上賈寶玉什麼的,這賈寶玉最終也沒有什麼太好的前程,連翰林院這樣的清貴衙門都不曾進去,隻是得了個候補,讓他回家等消息去了。
如今朝中發生這樣的大事,半數官職出缺,賈政就想抓/住這次的機會,想給賈寶玉謀一個官職。
“他們也不敢謀太高的官職,隻求做個六部小吏或是在翰林院中供職便可。”
林澗聽了挑眉,他問賈璉:“你說賈政找到了鄭家,這事屬實麼?”
賈璉點頭,再三保證自己所言句句屬實:“侯爺是知道的,與寶玉交好的是北靜郡王,那府上二叔卻與幾個郡王關係都尚可。可如今北靜郡王府不涉朝政,東平郡王府已是沒了,沈家要避嫌,便隻剩下一個南安郡王府鄭家了。這北靜郡王爺的母親便是鄭家的嫡女,鄭家在朝中雖不說極有權勢,但這補選授官之事還是可以舉薦的。寶玉的事情就被交托到了鄭家的手上。鄭家也應下了,這兩日,南安郡王正為此事私下奔走。”
賈璉回都中不過兩日,但他從未與林澗斷了聯係,他雖遠離都中朝堂,可都中發生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這兩日裡,他耳朵裡也被灌進了不少的事情。
“還有一件事,下官覺得應當對侯爺講。”
“先前侯爺夫人被人在書坊妄議之事,最終也沒有查出個什麼結果來。那殺人的凶手和被殺的苦主背後什麼都沒查出來,最終也隻是按照街頭械鬥的案子處置了。後來出了聖旨訓示,這事兒就此揭過,便更是沒人敢再提起了。侯爺在下官麵前也不曾提起過,可下官知道,對此事侯爺心中一定是有疑心的,隻苦於事情沒有眉目查不出來。其實下官一直記掛著這件事情,如今過了這麼長時間,也總算是打聽出了些眉目了。”
賈璉道,“這件事應是鄭家所為。不過並不是鄭家親自做的,而是暗中請人所為,請的這兩個人都與鄭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林澗倏然看向賈璉:“你確定是鄭家?”
見賈璉點頭,林澗又問賈璉如何能夠確定,又問他是如何查到鄭家的。
賈璉道:“這事兒說到底也不是下官去查的。其實是平兒。榮國府還在的時候,她常跟著巧姐兒母親應酬各家來人,與幾位郡王府上的管家娘子們也是十分相熟的,縱分家出來了,這明麵上下官以及家裡同那些人都不來往了,可平兒是個處事周到的人,這個侯爺也是知情的,她們姐妹間的私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到底還是有一些私下往來的,不過平兒自有分寸,不該說的一概沒說,她們相聚也不會把府裡主人家的事情拿出來說。”
“隻是這事兒出後,平兒有心想著侯爺夫人,所以想要暗中查一查,經了這些時日的查問,到底還是從鄭家幾個管家娘子口中摳出了一點蛛絲馬跡來。她私下使人一查,那邊兜不住,就查出一點眉目來了。但鄭家警覺,再往下就查不到什麼了,不過,僅憑著查到的這些,也足夠證明那事是鄭家所為了。”
賈璉告訴林澗,鄭家當初對林黛玉下手,其心思多半還是針對林黛玉的。這動不到林澗,就把心思動到林黛玉的身上去了。
“平兒說,北靜郡太妃從前是很欣賞侯爺夫人的,曾經一度有心想要侯爺夫人做媳婦,或是就近給侯爺夫人說一門親事,但因著北靜郡王早就有了郡王妃,又兼老太太不肯放人,這才歇了心思。但北靜郡王府與從前榮國府是通家之好,另外幾位郡王府也是如此,是以侯爺夫人從前的舊事,幾位郡太妃都知道的很清楚,這心中對侯爺生了壞心,想要害侯爺夫人,便隻能拿從前的事情出來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