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學賀之亦請假不出工,那也得先學人家將欠了大隊的口糧都結算清楚了再提這話才不會被打臉。
這些個知青都欠了生產隊的帳,雖然雲團團沒在村委任職但卻不妨礙她和其他村民一樣,對這件事情都是心知肚明。
規定的口糧根本就不夠吃,每年分完口糧村民們都會用工分再換一些糧食回家。知青們從剛來那年就欠口糧,剛來頭幾年工分低也換不了多少工錢。就這樣一年又一年,舊債未平又添新帳,那積欠下來的帳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想要還清前帳又談何容易。
也正是這樣,當這些知青組團鬨到大隊長那裡的時候,大隊長就說了,想跟賀之亦一樣請假沒問題呀,隻要你們將欠了大隊的口糧帳都平了,他也給你們批假。
大隊長沒說的是他會這麼痛快的給賀之亦批假就是不想再來一個年年從大隊借糧食的知青了。
而且賀之亦…哪怕賀之亦什麼都沒說,回了村後也是一副和以前沒什麼兩樣的態度,可大隊長還是知道賀之亦應該是有了什麼門路。
不說什麼人脈,至少是能養活自己的門路。
再一個,今年有了拖拉機後地裡的活一下子就輕省了許多,同時也節省了不少勞動力。四五月間又分到了一批化肥,化肥一上,連鋤草的活都比以前容易了。
如今村民一半繼續下地,一半則安排他們去修河堤,像賀之亦這種乾活沒啥力氣也沒啥技巧的,還是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被村長嫌棄的賀之亦剛將隔壁收拾出來,看著窗明幾淨的屋子成就感油然而生。
和賀之亦的家徒四壁不同,雲團團那兩場酒請下來兩邊房子裡還給雲團團留了些家俱不說,倉房那邊還留了些柴火。
2號院的房主搬走時將家裡的李子樹都挖走了,然雲團團的這兩個原房主卻隻是折了根枝插,將院子裡的果樹都留給了雲團團。
不光如此,後院的菜地還給雲團團留了些青菜。
賀之亦一邊給果樹澆水,一邊將那些不容易存放的青菜摘下來做成菜乾或是鹹菜泡菜,同時還在心中思忖他和雲團團的差異。
雖然他家裡空空如野,可他也省了不少應酬的費用和精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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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縣裡又多呆了兩天,賀之亦才將三處屋子都關好門窗,又仔細落鎖,然後乘坐晚上那班客車回雲家堡。
因與知青點的人都沒什麼深接觸,所以賀之亦也不知道知青點的知青們竟然組團去尋大隊長。不過世間總有些小人喜歡做小人行徑。
有人悄悄的湊過來告訴賀之亦誰誰誰都不服大隊長給他假,誰誰誰又說了什麼。
就賀之亦那性子你還指望他聽到這話會有什麼反應?
彆開玩笑了。
那人弄了個沒臉起身走了,而賀之亦則繼續收拾東西,然後抱著床單和臟衣服去洗。
和生活多少有些單調的賀之亦相比,雲團團這兩日過得那叫一個熱鬨了。
中暑症狀減輕後,雲團團就又開始上竄下跳了。
從橋頭鎮回來後,雲團團當天晚上就寫了一份學習彙報報告放在書包裡,轉天天不亮先去席征家跟著席征這邊的人去接新娘子。
新娘子的姐妹有些多,這會兒都聚在這裡準備堵門不讓席征接新娘呢。
雲團團按之前商量好的對策提前一步進了新娘子的房間。
因今日有喜事,家裡家外都是人來人往的,見雲團團進來眾人也沒多想,有認識雲團團的還問雲團團咋回來了。
"你不是在上大學嗎?"
“恭喜!恭喜!”對著新娘子抱拳說恭喜,然後才對問話的人笑道:“回來辦點事,正好趕上這喜事便沒著急走。"
"你來的正好,一會兒咱們一塊堵門,不叫新郎他們衝進來。"
“對對對,有雲團團在,咱們就更有把握了。”誰不知道雲團團是十裡八鄉唯一拿十個工分的女社員。
力氣大著嘞~
新娘看了看雲團團,又看了看自家小姐妹,用沉默壓下了心中的猜測,她跟雲團團的交情可沒席征鐵,她家的那個收音機票還是雲團團幫席征搞來的呢。這位跑她家來…這怕不是新郎的急先鋒?
縱然不是,也絕對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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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呀。”一個穿著的確良襯衫的小姑娘見雲團團還站在那裡不由招手讓她過來。
雲團團回頭看了一眼新娘,見新娘不敢直視她,便知道新娘已經猜到了,於是轉過頭就對那姑娘笑得春花燦爛,但人卻沒移動一步。
見雲團團隻笑不動,那小姑娘還要催促,想說這時候可不是擺大學生架子的時候,不想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新郎就帶著人開始攻‘城門'了。
裡麵帶笑的叫聲響起,外麵也各種吆喝聲不停的傳進來。就在這時,無論是裡麵的小姑娘們還是
外麵的新郎伴郎們竟都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雲團團’。
見雲團團抬腳朝門口走,姑娘們都高興了以為已方添了助力,不想這份高興還沒開始發酵,雲團團就挨個將那些頂門的姑娘們抱離門口。
真就是抱。
雙手放在姑娘們的腰上,然後原地舉起,之後半轉個身將姑娘們從房門口移開。一個一個,一個又一個。
姑娘們:“……”乾嘛呢?
雲團團:"不好意思啦,我是新郎請來的托兒!"
"啊!"